到了此時,他哪裡還不明白,自己已經被那李嚴給出賣了,那捲城分明已經投敵,而舞陽恐怕早已被攻破,否則無法解釋這支兵馬從何而來,看旗號,分明就是趙雲的兵馬,若非舞陽投敵,趙雲怎可能分出如此多的兵馬暗中屯於卷城?
只是任他如何憤怒,也無法扭轉敗局。
張勳的部隊,再一次開始騷動起來,這一次,不止是梁剛所部,就連他的部隊隨著趙雲的兵馬自背後殺出,也不可抑制的產生了騷動,而且這股騷動,隨著趙雲兵馬的靠近,很快化作了崩潰。
後方的弓箭手無法再保持鎮定,開始惶恐的遊目四顧,膽小的已經開始退縮。
張勳親自帶著督戰隊,在陣中來回馳騁,不斷斬殺著想要潰逃計程車兵,試圖控制住頹勢。
但他的努力,顯然是徒勞的,最先徹底亂掉的,仍然是梁剛的軍隊,一名督戰隊戰士剛剛斬殺了一名想要逃跑計程車兵,卻突然被周圍十幾名士兵亂刀砍死。
這些在慌亂中已經失去理智的將士,此刻已經根本顧不得軍令,他們現在只想活命,加上之前梁剛的死,本就讓他們與南陽軍生出了嫌隙,如今在前有猛虎,後有追兵的情況下,這絲間隙被不斷地擴大,再擴大,最終隨著督戰隊不斷斬殺他們的袍澤,那越來越大的間隙終於化作了憤怒和仇恨,開始對著這些阻擾他們求生的督戰隊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幾乎是在盞茶時間,五百名督戰隊有一半死在這些已經失去理智的亂軍手中,瞬間便被湮沒,連個浪花都沒有激起來。
而隨著梁剛所部的崩潰,恐懼的情緒迅速開始向著全軍蔓延,更多的人陷入了混亂,能夠堅持留在原位計程車兵越來越少。
兵敗如山倒!
張勳放棄了徒勞的斬殺,看著只在這會兒功夫,便已經徹底潰亂的軍隊,絕望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的很徹底,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也是一場卑鄙的背叛,從自己過卷城而不入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註定了結局,至於李嚴何時選擇了背叛,這已經不重要了,此戰一敗,整個南陽便要落入朝廷手中,等於是斬斷了袁術的一支臂膀,自己已無顏再去見袁術。
閉上了眼睛,丟掉了手中的兵器,從腰間拔出寶劍,橫在頸間。
“將軍,不可!”周圍一眾將領、親衛見狀大驚,連忙上前,搶下了張勳手中的兵器。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今我軍雖敗,但南陽還有不少部眾,只要我們拒城而守,主公那邊很快便會發來援兵的!”一名偏將拉住張勳的手,焦急道:“將軍若在,還能拖延些許時日,但若將軍一去,這南陽盡歸朝廷,就算我軍援軍抵達,又能如何?”
張勳聞言,不禁怔了怔,有些猶豫,他一死百了,但就算戰死,也難辭其咎,以他對袁術的瞭解,不去為難自己家人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但就算如此,自己的家人,在壽春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
只是這會兒,趙雲的兵馬已經殺到,後方幾乎都是弓箭手,面對氣勢洶洶的朝廷兵馬,根本沒有多少抵抗能力,而隨著趙雲的殺到,南陽兵馬已經徹底陷入了崩潰。
那邊,朝廷的軍隊已經開始喊出‘投降不殺的口號’。
“將軍,快走吧。”幾名將領焦急的看向張勳。
“走?去哪?”張勳茫然四顧,這堵陽到葉縣一帶,正處於兩座山脈的夾縫之間,可以看成是一道巨大的峽谷,兩邊是山,不過中間倒是頗為寬敞,最寬的地方足有二十多里,但如今被前後夾擊,哪還有什麼生路?
“將軍,不如我等遁入山中?”一名將領沉聲道:“末將與盤踞在這一帶的山賊草寇有些交情,我等不妨先躲入山中,向他們尋求幫助,許以財物、官職,或可說服他們助我等一臂之力,就算不能,我們也可借道回南陽。”
作為當年黃巾之亂的三大主戰場之一,雖然張曼成等人已經死了快有十年了,但當年依舊有不少黃巾存活下來。
為了避免朝廷的追殺,這些人遁入周邊山陵之中,嘯聚山林,佔山為王,雖然說一個是官,一個是賊,但有時候,這官匪勾結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尤其是南陽這邊,眾將多多少少,都與這些山賊有些聯絡,張勳知道這些事情,卻也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這些山賊草寇,雖然沒多少戰力,但想要剿滅卻頗為麻煩,只是張勳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淪落到去求助這些山賊草寇的地步。
部下說的有道理,自己死了,可就徹底完了,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此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