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前方,狠狠地搓了搓麻木的臉龐,沒有說話,就這麼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走?而且柯比能是去過丁零的,自己如果率部北遷,有生之年,怕是再難見到漢人的繁華了。
“不能北遷!”良久,柯比能最終做出了決定,搖頭道:“再往東走,去找樓班!”
“樓班?”摩羅不解道。
“嗯,樓班,塌頓一死,這烏丸也只剩下樓班了,這一次呂布北侵,烏丸同樣是呂布的打擊物件,我們找樓班合作,大家聯手,才有機會生存。”柯比能沉聲道。
摩羅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他記得當初柯比能與塌頓商談的時候,也是用類似的說法,然後塌頓就被呂布斬了,不知道這一次,樓班會不會也同樣如此倒黴。
……
“溫侯,彈汗山往東八百里內,鮮卑人幾乎已經絕跡,我們還追嗎?”百里之外,一座臨時搭建的軍營裡面,一名邊軍將領興沖沖的衝到帳篷裡,對著呂布拱手道。
“孝直怎麼看?”呂布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青年,詢問道,這是劉協配給他的軍師,法正,乃法衍之子,頗受劉協重視,原本呂布以為只是劉協派來跟他混軍功的,沒有在意,但之後的一系列行動,法正卻以能力證明了自己,這北方的戰事,可沒中原收到的情報中那麼簡單。
挑撥鮮卑寇邊,然後呂布以英雄之姿出現,不但幫助邊軍擊退了鮮卑人的寇邊,更是追殺百里,硬生生的將鮮卑一個大部落給殺沒了,令呂布成功得到了所有邊軍的敬佩。
而後就是挑撥烏丸與公孫度之間的矛盾,然後借救援之名,順勢將遼西吞併,讓呂布在幽州有了一塊兒立足之地。
“在下以為……不追。”法正微笑道。
呂布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即覺得有些不對,愕然抬頭看向法正:“不追?”
“不錯!”法正眼中閃過一抹睿智的光芒,笑道:“溫侯難道忘了此番我等前來幽州的主要目的?”
“自然記得,只是如今鮮卑、烏丸元氣大傷,若不趁機將其根除,豈非可惜?”呂布有些遺憾道,劉協當初讓他過來,是為了幽州,打烏丸、鮮卑只是順帶。
“不可惜。”法正笑道:“彈汗山移動,鮮卑幾近絕跡,那柯比能有些本事,但此刻手中兵馬不過千餘,要相對我軍造成威脅,幾不可能,而烏丸如今隨著塌頓之死,樓班無尺寸之功,雖是丘力居之子,但威望卻難以服眾,柯比能如今只有兩條路,一條便是北上遠遁,避開我軍鋒芒,若是如此,十年之內,邊關無需擔憂鮮卑之患。”
“那另一條呢?”呂布聞言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東部鮮卑沒什麼作為了。
“第二條路,便是依附烏丸!”法正自通道:“而且在下以為,以柯比能之心性,多半會選擇第二條路。”
“這……又是為何?”呂布不解道。
“樓班難以服眾,柯比能這員草原勇士相投,定能令其聲威大震,而柯比能身邊不過千餘鮮卑勇士,也不必擔心他反叛,所以樓班定然會接受柯比能的依附,只是那柯比能,豈是甘於人下之輩?日久,烏丸內部必生霍亂。”法正解釋道。
“而更秒的事,無論烏丸還是鮮卑,經此一戰,膽氣已喪,短時間內,怕是沒膽量敢再來南侵,若此時我軍繼續步步緊逼,不管柯比能如何想,但此人頗有大局觀,定不會發難,而是主動幫助樓班整頓部族,聯合起來對抗我軍,若是我軍離開,時日一久,柯比能恐怕不會甘於人下,必然會奪權,我軍正好藉此機會,助陛下攻略幽州,合圍袁紹,將其困死!至於鮮卑、烏丸,只要攻佔冀州,我朝便雄踞半壁江山,屆時要殺要俘,都不是問題。”
“好,便依孝直之言!”呂布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芒,想起當年他來投奔袁紹,卻遭遇到種種不公待遇還有猜忌,心中那團邪火就往上竄,此時,也顧不得將烏丸餘孽清掃乾淨,能夠收拾袁紹,才是他心中最大的目標。
“傳令三軍,拔營起寨,撤回遼西!”呂布一拍桌案,拍板道。
雖然大雪降臨,但此時地面積雪還不厚,如果讓這雪再下幾天,他們想要回遼西就困難了,事實上,就算沒有法正這套說辭,呂布也不準備繼續追下去,就在邊塞的他,很清楚一旦大雪下來,草原的生存環境會是多麼惡劣,他們這次出征,帶的食物可不多。
……
北方的大雪下的正盛,魏郡一帶的大雪卻已經停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放眼看去,讓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寂寥之感。
瑞雪兆豐年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