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
“小姐,門外來了一隊將士求見。”管家蔡安進來,躬身道。
“是陛下派來的,請他進來吧,莫要失了禮數。”蔡琰淡淡的應了一聲,待蔡安離開,才扭頭看向呂靈雎,伸手幫她撫平有些散亂的秀髮:“姐姐要走了,靈雎妹妹以後在這長安城中說話行事,都當穩妥些,畢竟如今溫侯遠在他方,並不是所有人都畏懼溫侯威名,而且如今陛下重掌朝政,靈雎妹妹切不可再胡亂說話,陛下雖然年幼,但頗有威儀,不可再如從前那般。”
“知道了,昭姬姐姐,你還會回來看我嗎?”呂靈雎不捨的看著蔡琰,眼眶裡隱隱有了幾分淚花。
“或許吧。”蔡琰輕嘆了口氣,這動盪的年月裡,未來會如何,誰又說得定呢?她雖然答應了劉協守孝期滿之後,回來輔佐(網上查了下,漢朝女子地位還真不低,而且還特麼不是特例,是被所有人接受的,感覺上本書被打臉了),只是這世事難料,未來如何,她也說不準。
溫婉一笑道:“說不定,溫侯聽聞訊息,會上表朝廷接你們母女回去,就算姐姐回來,到時候,也未必能夠見到你呢。”
“這……”呂靈雎頓時變得有些糾結起來,小小的心靈裡,既有對父親的依賴,又不想失去這個溫婉如春風一般令她舒服的姐姐,糾結半晌之後,才咬了咬嘴唇:“如果陛下真的如姐姐說的那般英明,我一定勸父親回朝,輔佐陛下。”
“孩子話。”蔡琰自然不可能將這話當真,輕輕地搖了搖頭,大人的世界,小孩子怎會懂?
雖然年紀相仿,但蔡琰卻無法將劉協當成小孩子來看待。
“末將韓德參見。”一名高大的小將在蔡安的帶領下進來,扛著一把大斧,對著蔡琰躬身一禮道。
“將軍有禮。”蔡琰看到此人,微微點頭:“這一路,還要勞煩將軍照應了。”
“理所應當。”韓德躬身道。
當下,蔡琰指揮著家裡的僕人婢女將一應行禮搬上馬車,莫看蔡邕已死,但蔡家的聲名猶在,光是家丁婢女,也有十幾人,在韓德派人幫助下,也花了不少時間才將車馬裝好。
眼看著午時已過,蔡琰不想繼續耽擱,當即帶了蔡邕蔡邕棺木,在呂靈雎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匆匆上路。
到了城門口時,蔡琰發現城門口的盤查嚴密了不少,從馬車裡探出頭來,疑惑的看向韓德道:“韓將軍,不知發生了何事?”
韓德催馬來到車架旁邊,拱手道:“不是什麼大事,聽說最近胡人南下,劫掠了不少村鎮,附近百姓都逃往城裡來避難。”
“匈奴南下?”蔡琰微微皺眉,看著城門口不斷進來的百姓,詢問道:“不知妾身的車架何時可以出城?”
“小姐莫急,末將已經派人持了令牌過去疏通,想來不用多久便能出城。”韓德笑道:“早晨傳來邊地急報,陛下傳令四方加強戒備,如今這還是周圍的百姓想要入城,若是再晚一些的話,人會更多,到時候,再想出城就麻煩了。”
“有勞將軍了。”蔡琰嘆了口氣,心中卻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真是的,那邊地守將也太過無用,竟然讓那些胡人侵入三輔之地。”重新拉上了車簾,坐在蔡琰身邊的侍女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國家大事,不可胡言。”蔡琰搖了搖頭,狠狠地瞪了這侍女一眼。
“小姐,您說,我們不會遇到這些胡人吧?”小丫頭吐了吐舌頭,她是蔡琰的貼身侍女,當年蔡琰嫁給河東衛氏便是陪嫁丫頭,如今已經跟了蔡琰多年,這麼多年下來,兩人雖然名為主僕,但關係卻親密無比,說話也要大膽一些。
“應當不會。”蔡琰聞言,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一雙娥眉微蹙道:“我們是向東而行,只要出了函谷關,當不會遇上。”
“這就好。”小丫頭拍了拍微微鼓脹的胸脯,小聲道:“聽聞那些胡人生性殘暴,還吃人呢。”
蔡琰聞言卻是沒有說話,很快,車架動了,前面的道路已經疏通,過往的百姓暫時被士兵們排開,讓出一條通道,讓蔡家的車架出城。
挑開窗簾,看著在視線中漸漸遠去的長安城,蔡琰的眼光有些朦朧,也不知道,這有生之年,是否還會回來。
正自悵然間,蔡琰突然感覺車身傳來的震顫有些不同,變得更加劇烈起來,耳畔也隱隱聽到一陣陣如同巨浪般的聲音。
“不好!”蔡琰感覺得到,韓德作為武將,自然同樣感覺到了,面色不禁一變,遙遙看向遠方的黑線,面色變得難看起來,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