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即將來臨的訊號,可戰爭的決勝點在哪裡呢?
周虎臣有些擔心,但不是擔心周遇吉與黃得功的軍隊,就是不能大勝,周黃聯軍也不會敗的慘不忍睹,潰敗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軍隊中,而黃得功的軍隊有周遇吉在一旁幫襯,加上火器進行了大批的更換,潰敗的可能姓極低,在臨行前,周虎臣也做了一些部署。周虎臣在擔心何騰蛟,擔心何騰蛟會得意忘形的冒進,一旦被候機而動的建奴抓住機會,恐怕何騰蛟的幾十萬軍隊恐怕真的會被擊潰。
八月了,幾名客人進入了周遇吉的侯爵府。
這是來自淮安的客人,一個是周虎臣的手下水軍千戶李駿,另幾名卻是平民百姓。
除了李駿這名千戶軍官,另幾個人稱平民百姓也不對,他們的身份甚至還不如平民百姓,因為,他們的身份是匠戶。
明朝把人戶分為軍、民、匠、灶等各類,戶籍身份世襲,明朝建立後,繼承元代工匠世襲制度,把全國所有工匠分別隸屬於工部、內官監和五軍都督府管轄,稱作工匠和軍匠。軍匠從事軍械生產,一切活動都按軍事制度的規定進行。而工匠,則按照服役形式的不同分輪班、住坐、存留三類。輪班工匠,是按規定時間應徵服役。存留工匠是因特殊需要而在地方做工的工匠,直接由本地官員負責管理,不必到京師服役。而住作工匠則全部是由民間徵集調發的具有一定工藝技術的農民,服役時間有限度,但有明確的生產定額。因此,住作工匠比輪班的工匠勞動時間長,**作繁重。
這幾個人是存留工匠,屬於匠籍,是淮安府清江浦的匠首。
自明初開埠,以清江浦河軸心的兩淮城市扼漕運、鹽運、河工、榷關、郵驛之機杼,明中葉進入鼎盛時期。清江浦城市的繁華,帶來了人文薈萃的局面。漕舟雲集,市井稠密,萬艘漕船“帆檣銜尾,綿延數里”的景象。由於漕運的暢通與水陸的繁榮,使淮安迎得了城市繁盛的機遇,清江浦迅速成為長江以北的重要城市和交通樞紐。
“夜火連淮水,春風滿客帆”;“燈影半臨水,箏聲多在船”成為當時繁華景象的真實寫照。
到了明朝中葉時,清江浦一帶逐漸崛起成為淮安的中心,人口達到了五十萬之多。漕運興盛的年代,這裡聚集著文武官員、顯宦世家、鉅商富賈、文人墨客和僧道名流。與此相應的,是園林寺院以及茶樓酒肆等場所的興盛。
每屆漕運,清江浦“帆檣如林,百貨山積”。舳舫蔽水,絡繹不絕,江南水手、居民乘船北上往來頻繁。明代漕運,准許運軍附載私貨和旅客,不徵稅收,促進了民間貿易的繁盛。來自全國的商賈,乘船雲集清江浦,呈現“南艘鱗集,商有興販之便”,“四方百貨,信於往時”之勢。
清江浦有大明最大的內河灣船廠………清江督造船廠,這幾名匠人正是清江督造船廠的匠首和匠人。
太子少保、伯爺、掌握實權的一省的總兵,還將成為當朝駙馬,這樣的人不是誰都可以見到的,周虎臣的召見無疑對這些匠戶是一種巨大的榮譽。
當匠人們誠惶誠恐的拜見周虎臣,他們駭然的發現,這位高權重,名揚天下的周虎臣沒有架子,一點都沒有。
“都坐!本伯爺讓大家來是有求大家,不必拘謹,都坐吧!”
這完全是一個陽光青年,衣著並不奢華,而且年輕的的讓人不敢相信他的威名赫赫。
拘束難免,周虎臣的身份太高了,他的赫赫威名更是需要這些身份低**的人仰望,其實,若不是周虎臣相召,他們在周虎臣面前他們連站的機會都沒有。
坐是不敢坐,幾名匠人的姿態讓周虎臣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這是時代的悲哀,這幾名匠人都是首屈一指的造船人才,雖然是舊式的人才,但這些人無疑是這個時代矗立於造船頂端的人物。這些匠人地位太低了,低的形同奴僕。
永樂年間,水利家,明漕運制度的確立者陳瑄在淮安開埠,受命建船廠于山陽、清河兩縣之間,稱“清江督造船廠”,最盛時轄京衛(燕京、天津衛)、中都(河南鄭州)、直隸、衛河四大船廠,共有八十二個分廠,長二十三里,設提舉司駐清江浦管理,每年造漕船一般在五百六十多艘,最多在六百七十多艘。昔年,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的航海寶船就是清江浦造船廠建造的。
這是一個凋零的時代,清江浦現在只製造槽船、普通內河戰船和普通的運輸船,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的壯舉已經成為昨曰黃花。
國家的強盛不僅僅是體現在經濟和軍事上,其實最重要的是人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