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的街道上,幾個躲在小巷子裡偷懶的清兵聽到身後發出聲音趕緊回頭,跟跳下牆頭,大步往巷子口趕來的趙亮撞了個正著。
天空中不見月亮,今夜只有暗淡的星光。
趙亮心裡大吐了一聲:“臥槽!”
他趴在牆頭上的時候是真沒看見這幾個縮起來的龜孫子。
“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到鬼啊!”心頭回蕩著這一句話,可人卻半點也沒有耽擱,本來空著的雙手瞬間變出了一對雙管燧發手銃來。
東城兵馬指揮寧保正躺在床上睡得香沉,孫家人把他侍候的美美的。因為孫老爺對拿回自己的銀子還抱有一絲希望。
人總是會得隴望蜀的麼。
看看邊上的趙家人是多麼悽慘,撿回了一條命的孫老爺本來就慶幸自己的運氣好,那也不介意再接著做一場美夢了。
他還沒想著去破財消災!
結果人正做著美夢呢,半夜裡忽的幾聲爆響將孫老爺驚醒,猛地打床上坐起,“我的錢……”是的,他的錢已經回來了,猛地啥都有。
“這是咋啦?”
“什麼響聲啊這是?”
人還有些懵。
可孫老爺能發懵,寧保可不行。他本來睡的也挺香的,但這會兒的睡意全被槍聲給打沒了。
“怎麼有槍呢?”而且這響聲聽著像手銃,不像鳥槍。再說,哪怕是鳥槍,五城兵馬司裡也沒那玩意啊。
寧保想到昨夜兒這地方發生了什麼事後,哪裡還敢跟孫老爺那樣在床上發懵,屁股跟著火了一樣登上靴子,抓起腰刀就往外跑。
“這些個毛賊,不懂得見好就收,竟然還敢來送死!”
他在孫家的倒座房睡著的,外頭還有倆親兵,這時候只有一個還候著,見到寧保出來就忙道:“稟大人,路人甲出去打探去了。”他自就是路人乙了。
“還探個屁!”寧保罵了聲,提刀就往外奔。才上了門庭,正要跨過門檻,就又聽到了轟隆一聲大響,彷彿小炮在轟鳴。寧保站住了,前頭到底是啥情況啊?怎麼聽著小炮都響起來了?
接下如此的震響連線大作,把他真給嚇住了。
哪路神仙啊這是,京城還有這麼猖獗的盜賊麼?
此時於保寧的震撼真心半點不次於911於燈塔國,還有人敢這麼玩的?
作為一個有見識的人,寧保對火器並不陌生,他知道手銃鳥槍那東西響過一聲後重新裝填需要多久時間,何況現在是黑夜裡,那東西響了一聲後就是個擺設了。
但這小炮怎麼說?
一直在響不說,怎麼,這還有人偷盜的時候專門拉著幾門小炮的麼?
寧保又驚又怕又是不解,腦門上全是官司。
哭爹喊孃的聲音隨之傳進他的耳朵裡,寧保探出頭向外一看,模模糊糊的就能看到一道道人影向自己這兒狂奔來。
可不就是他手下的兵麼。
趙亮掏出手銃連放四槍,把巷子口的清兵當場撂倒四個,剩下的最後一人膽子都嚇破了,是屁滾尿流的就往清兵人堆裡跑。
可他哪裡跑得過趙亮啊?
步追上去,掄著手銃就奔後腦勺砸去,人當場倒地就不動彈了。
那時候外頭的清兵都已經聽見動靜,扭頭看過來了。見只有一個‘賊匪’出現,還做出了掄東西砸人的動作,不等領頭的司坊官下令,一個個就全叫嗥著奔了來。(司坊官是兵馬司指揮下頭的屬官。分副指揮和吏目,各自分管一坊,為分管官,亦具稱司坊官。)
他們自然想到了眼前之人與昨夜裡發生的兩個案件的關係,還認為‘賊人’已經打空了火槍,只剩下燒火棍輪在手上,根本不足為懼。
一個個興高采烈,只把趙亮當成了大大的功勞來看,是發瘋一樣衝來,唯恐慢了一步。
而迎接他們的就是趙亮從空間裡掏出的超大號手銃。
那粗大的口徑要是被一般人握在手中,恐怕一槍下去把手腕都能給震傷了。但趙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對著湧來的清兵連放了六槍。
清兵們已經無心去質疑那賊子為什麼有那麼多手銃了。
那比抬槍口徑都要粗上兩圈的大號手銃,每一次激發都能射出五六枚槍子,反正這槍追究的就是近距離殺傷,趙亮一連六槍下去,把從來的清兵放到了足足有一半。
當然他們並沒有全部死去,甚至只有寥寥幾個點特背的人才會當場掛掉,絕大部分的人都還有口氣在,全躺在地上哭爹喊孃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