屣。
你看手上的那拳套,它只是讓手,變得更加冰冷,讓手臂變得更加沉重,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林刻脫下了青銅拳套,丟棄在落葉之中,誰要誰拿去。
……
林刻將儲物囊,將四星元器鎧甲,將發冠,將腰帶,全部都扔掉。
到最後,他看自己的頭髮都覺得累贅,像是稻草一般,越看越厭惡,若是全部都剃掉該多好,或許就沒有了煩惱。
還有地上的腳印,一個一個又一個,為什麼要跟著他?
突然,林刻驚覺。
他露出苦笑,自言自語的道:“難道這就是那些看破紅塵之人的心情?一夢風寒一夢深,從此紅塵了無痕。可是,我還這麼年輕,真的已經看破了嗎?哈哈……”
披散一頭白髮,林刻放聲高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也不知是在笑,還是哭。
不知走向何方,也不用去知道。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是,體內功法自動運轉,大日扶桑氣和皓月玉桂氣在血脈中,周天迴圈,生生不息。
充斥在天地間的妖冥氣,源源不斷向他匯聚過去,瘋狂湧入進心海。
“嘭。”
一萬八千丈的氣海壁壘,瞬間衝破,以一種難以言語的速度,向上攀升。
一萬九千丈。
二萬丈。
二萬一千丈。
……
心海中,火焰小鳥已是震驚得無以復加,道:“這個小子,真的才十八歲?怎麼突然之間,達到了四大皆空的境界?難道是馬上就要立地成佛了嗎?”
火焰小鳥看不見的是,林刻背心那道“九葉蓮”胎記,正釋放出金色光華。
在九葉蓮的上方,出現了一尊佛。
佛坐蓮花上,背心萬丈光。
在佛凝聚出形態的那一瞬間,遠在千里之外的菩提樹,輕輕的搖晃起來,樹上的每一顆菩提子,似乎都在誦經。有的隱隱約約,有的聲如洪鐘。
葉片上,飛落下無數金光佛液。
那些金光佛液,飛向黑樹叢林,化為了一片金色的雨。
進入阿拉冥山界域的人類武者,沐浴在金雨中,全部都歡騰起來,以為佛祖顯靈,菩提濟世。
……
許大愚最終還是忍不住,將所有的一切,都講給了聶仙桑。
聶仙桑走在前方,抱著青蓮夫人的屍體,一言不發。
許大愚知道,真相對聶仙桑非常殘忍,肯定會讓她萬分痛苦。可是,他顧不得那麼多,只想儘量為林刻做些什麼,至少不能讓聶仙桑誤會了林刻。
“他是為了封小芊,才殺了我娘?”聶仙桑道。
許大愚道:“這不是為了誰,換做中了噬魂蠱蟲的人是我,刻兒哥也肯定會這麼做,他沒有做錯。”
“他沒有做錯,錯的都是我娘,她本就罪該萬死。可是,她是我娘啊,就算要殺她,要定她的罪,為什麼不是你們聖門別的人,為什麼偏偏是他?為什麼?他完全可以先制住我娘,至少讓我見她最後一面。可是,為了封小芊,他卻毫無猶豫的殺了她。這說明什麼?說明在他心中,我根本沒有封小芊重要,卑微得就像地上的泥,被所有人忽視,被所有人踐踏。”
聶仙桑身上的白衣,被青蓮夫人體內流淌出來的鮮血染紅,笑中含淚,眼神凌厲:“回去告訴林刻,我會牢牢記住,他今天賜給我的痛苦和仇恨。終究有一天,我會加倍的還回去。”
“這……這完全就是不可理喻……”
許大愚只感覺,整個人都懵掉了,明明那個溫柔可愛的聶仙桑,怎麼突然變得如此極端?完全無法與她溝通。
一個人受刺激之後,真的會瘋掉嗎?
“自己的孃親,殺死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孃親,又被自己最愛的男子殺死。的確是夠慘的,這種刺激……這哪裡是刺激,簡直就是地獄一般的煎熬。”
許大愚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刻兒哥是對的,真的不該將真相告訴她。
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聶仙桑沒有去聖門據點,而是回到了武殿據點。
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聶仙桑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捲縮成一團,眼神如幽靈一般,盯向青蓮夫人冰冷的屍體,自言自語的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將我生下來?你說話啊,你回答我。”
聶仙桑的手掌心,凝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