鏍旋、鑄彈諸機器,皆綰於汽爐,中盛水而下熾炭,水沸氣滿,開竅由銅喉達入氣筒,筒中絡一鐵柱,隨氣升降俯仰,拔動鐵輪,輪綰皮帶,系繞軸心,彼此連綴,輪轉則帶旋,帶旋則機動,僅資人力以發縱,不靠人力之運動。
在幾乎沒人知道世界上有蒸汽機的大清國裡,頭上是頂戴花翎、腦後依然拖著辮子的李鴻章,能夠如此細緻地觀察蒸汽機的運轉原理,這著實令人驚歎。
但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李鴻章是慈禧的心腹,頑固的保皇黨,沒有慈禧太后的點頭,李鴻章什麼事都不敢幹,不願幹,幹了他就不是位高權重的李鴻章了。
派系傾軋,經費籌措,眼光的侷限,奸佞的讒言,政治的腐朽。坐鎮北洋,遙執朝政也不過是個噱頭而已,李鴻章顧慮的太多。
李鴻章一生共簽下30多個條約,大多為不平等條約,這又是誰的錯呢?大清輸在體制上,輸在思想與文化上,輸在民族劣根性上。不是輸在某個人身上。
總之,現在的李鴻章,這位為現代化折騰了一輩子的賣國賊在接見臺海使者之時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在南臺海海軍重創倭國艦隊之後,是否就意味著大清水師在今後就能夠力壓倭國水師一頭呢。而臺海島在迴歸之後腐朽的大清是否又能保住這塊土地呢?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就在大清水師出發救援南臺海不久之後。
琉球群島。
金灣軍港。
標準倭式平頭,鼻子下留著一小撮鬍子,雙手握在刀柄上方,以指揮刀支地,春平一郎站立在船艙之中努力維持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
“小犬君的幹活,你的大大的壞!心的壞啦壞啦的有。”
春平一郎沒有想到一紙任命書就讓自己的副官小犬二郎立即從一條溫順諂媚的哈巴狗變成了一匹擇人而噬的野狼。
“春平君,你可不要怪我,我是奉命行事。按照大倭寇帝國軍部密令,海軍中將春平一郎指揮作戰不利,就地免職看押。而我,小犬二郎,帝國海軍上校,將成為西海艦隊臨時指揮官,率領帝國艦隊立即回國。”
一臉狼像,小犬二郎拿著雞毛當令箭,翻身農奴把歌唱。接連損失了兩艘鐵甲艦,可以想象倭國高層是如何震怒,就算春平一郎貴為海軍中將,也根本就沒有翻身的可能,是以小犬二郎毫不忌諱的充起了老大。
“倭國和南臺海很多人家,離散的有,死亡的有……友好,永遠的要,戰爭,永遠的不要。”一封議和書,止戈興仁,代表著倭國和南臺海的戰事告一段落,短暫的和平又將到來。
登陸後陸軍的失利,海軍被重創,就這樣,未等大清南、北洋水師湊出的十幾艘小艇到來,倭國艦隊就踏上了回國之旅。
第九十九章 風雲變
在滿清入關前的數百年間,臺海島上的各族一直為東方古老帝國所統治。來自大海彼岸的一道道七彩聖旨就如同上蒼的旨意,為臺海各族所尊崇。
世間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便成了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無論是明朝還是清朝,它們用的都還是聖旨,它們統治的都是那片土地。
長時間的服從形成了慣性,習慣使得臺海島的各族都無法完全忽視那一張薄薄綾錦織品和上面所寫之文字。
被光緒帝任命為臺海總督,高舉大義之旗,羅凱一統臺海島的步伐不知道被加快了多少倍。
不過在和倭人較量一場之後,羅凱的眼光已經不僅僅侷限於小小一臺海島上。
以借刀殺人之計把海軍和陸軍中不和諧的聲音全部和諧掉,羅凱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軍政,發展勢力。
羅凱知道在這列強並起的十九世紀末期,自己的這點勢力根本算不上什麼。自己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那座現代化的造船廠了。
時間稍縱即逝,歲月輾轉如梭。
東亞局勢如風如雲,風雲聚會,變化無常。羅凱一邊靜觀東亞局勢的變換一邊努力壯大著自己的實力。沒有海權,何來話語權,更不提霸權。
陰曆壬午年五月,即1882年7月23日,朝鮮京城五營士兵由於連續十三個月沒有領到餉米,聚眾喧譁騷動,朝鮮宣惠廳雖然將剛運至京城的漕米發放下去,但是米中摻入砂糠等物,不堪食用。
士兵與庫吏理論,發生衝突,漢城捕盜廳要將為首士兵四人逮捕斬首。士兵們積怨爆發,同市民一起發動暴動,搗毀宣惠廳堂上官閔謙鎬以及閔臺鎬、韓圭稷等外戚權貴宅第,奪取武庫,攻打捕盜廳,然後包圍興宣大院君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