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跟小兔分析過她爹跟花姨為什麼這麼幹耗著,“定是我爹覺得,花姨那麼有錢,我家卻這麼窮,他‘大男子主義’犯了。”
雖然這大概又是雷寅雙自創的新詞兒,不過好歹琢磨一下,也能叫人想明白意思。小兔便撐著下巴道:“未必吧,當初他們訂婚時,不就已經是當下這樣了嗎?”
“可當初客棧生意都快敗了,如今正紅火著,哪能一樣。”雷寅雙道。
如今客棧生意果然如雷寅雙所說的那樣已經起來了。而一切的契機,卻正是因著那年他們幾個賣涼粉的事。
那年,雷寅雙忽悠著鴨腳巷的孩子們一起去賣涼粉時,原也沒想到生意竟會那麼紅火,加上小兔建議胖叔在賣涼粉的時候帶著賣些特色點心,漸漸的,竟真叫客棧把名聲給打了出去。自古以來都說“民以食為天”,便是江河鎮地盤小,沒什麼人需要住店,卻是人人都需要吃飯的。何況胖叔確實手藝不錯,又有小兔那張被宮裡養刁了的嘴,以及自小看慣了的精良製作,還有小老虎不時的“奇思妙想”,於是客棧裡製作出來的糕點便有了一種別家所沒有的精細品質。於是漸漸的,周圍四鄉八鎮的鄉民們走個親戚拜個客什麼的,都流行起提一簍子刻著“龍川”二字的茶點禮盒了。
龍川客棧的生意日益紅火,雷家的鐵匠鋪子卻還是那樣半死不活,兩廂裡一對比,也難怪雷寅雙會有這樣的想法。
連雷寅雙都會有這樣的想法,鎮上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更是會這樣想了。有眼紅客棧生意紅火的,再見李健又是少年才俊,便有人酸不溜丟兼含沙射影地對雷寅雙道:“你爹到底猶豫著什麼?女人的青春短暫,花掌櫃可經不起你爹這般的耽誤。還是說,你爹想你兩家兩件好事一起辦?”
這話雖說得含蓄,該聽懂的仍是能夠聽得懂。便有個嬸子看著雷寅雙和李健一陣笑,起著哄道:“是呢,我看你們兩家乾脆並一家得了。”
要說兩年前李健不過還是個懵懂少年,對個“情”字只一點模糊認知的話,年後便已十五歲的他早到了開竅的年紀。他看看拉下臉來的雷寅雙,再看看皺起眉頭,眼神不善的小兔,便對那起著哄的嬸子笑道:“嬸子說我也就罷了,我姑姑和雙雙卻不該叫嬸子這麼議論著。將心比心,嬸子怕也不樂意有人這麼開著嬸子的玩笑吧。”
他這話既把不滿給清清楚楚地表達了出來,卻又並不叫人討厭。那起鬨的嬸子聽了老臉微紅了紅,便趕緊扯起別的話題,放過了雷寅雙和李健。
小兔看著卻似乎並不承李健的這個情,只兀自沉著張臉,拉著雷寅雙頭也不回地進了鴨腳巷。
李健看看他二人的背影,微搖了搖頭,唇邊掛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小鎮百姓總是這樣,從一件事總能聯想到另一件事。當初他姑姑跟雷爹訂親時,鎮上的人就曾拿他和雷寅雙起過一陣子的哄,也曾有過什麼“兩家並一家”的話。甚至他還曾於無意中聽到他姑姑跟雷爹提起過這種可能,不過雷爹當時就跟他姑姑明說了,他更希望看到小兔跟雙雙在一起。至於原因,他姑姑愣了愣之後,忽然就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叫李健至今都是沒能想明白的話:“她是正月裡生的。”又道,“這樣對雙雙最好。”
當初剛搬來江河鎮時,不可否認,李健對活潑的雷寅雙是抱著種不太一樣的情愫的。只是那時候的他到底年紀還小,對雷寅雙與其說是一種愛慕,倒不如說是對異性的一點朦朧綺思。若是沒有那重生亂入的小兔,接下來的他十有八…九還會跟前世一樣,在雷爹和花姐的樂觀其成下,對小老虎由好感至愛慕,再至結為夫妻……偏今生多了個緊黏著小老虎不放的小兔,且雷爹那裡也早接受了姚爺的主意,暗暗把這虎兔二人看作了一對。沒了大人有意無意地引導,加上那虎兔二人之間確實存在著一種誰也插不進去的親暱,理智如李健,很快便散去了最初的那點綺思。如今他對雷寅雙,與其說是把她看作鄰家女孩,倒不如說是當作自家妹子一般。
只是,他這裡對雷寅雙並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小兔卻依舊把他當作是個隨時會侵入自己地盤的……“賊”。
想著小兔對小老虎的獨霸欲,李健不由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正搖著頭,忽然有人在他背後喝了一聲:“書呆子,擋路了。”
李健一回頭,卻原來是三姐。
過了年,三姐也該十四歲了。可和長得人高馬大的雷寅雙不同,三姐是天生骨架嬌小,如今個頭兒不過才到李健的肩下而已。這兩年來,因著三姐那和自己相似的悲慘身世,李健對三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