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平和,“不用自卑,我不是跟你一樣瞎麼。”
鏡中花,水中月,和……他愛她,都不過只是黃粱一夢。
只有從夢中醒來,才會明白那些虛無又縹緲的寵愛,其實都是假象。
“好姐妹就應該共患難啊,”林初低聲笑了笑,挽住晚夏的手臂,“晚晚,你回到安城了,我就不再是一個人了,真好。”
她的聲音很低,還有些沙啞。
車窗外的嘈雜聲很亂,還颳著風,林初的說出口的話,只夠傳到晚夏耳邊。
林家沒了,紀家也沒了,她們都是孤身一人。
……
午飯是傭人做的,晚飯是晚夏做的。
因為林初說,有點懷念紀同學親手做的菜的味道,豌豆也在一旁附和。
林初的要求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晚夏拒絕不了的,是軟萌的豌豆公主,認命般的換了衣服,繫上圍裙,洗手,煮飯。
這頓晚餐,是在林初的挑剔聲,和豌豆認真的反駁聲中結束的。
夜幕沉沉,月色朦朧。
豌豆坐在地毯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動畫片,晚夏和林初一人捧了杯茶,窩在沙發裡聊天。
她們有五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但並不是眼淚汪汪的互訴衷腸,而是閒散的靠在一起,淨說些有的沒的。
比如:“你剛才煮的湯有點鹹”,“你這種身材穿我的衣服真是暴遣天物”,“你的胸好像縮水了”,“你鼻子歪了”之類的。
就像,不曾有過這五年的空白。
晚夏喝了口茶,似是無意間問起,“你什麼時候,又變成陸太太了?”
在看守所外,陸軍稱呼她為:太太。
“大概是……”林初歪著腦袋想了想,“去年的這個時候吧。”
牛逼哄哄的陸總找到了她,還發現她有了個四歲大的兒子,當時陸總那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樣,真是文字難以形容。
去民政局復婚的時候,林初是被陸淮安綁著帶過去的,工作人員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場面。
晚夏諷刺的笑道,“他愛你?”
林初也笑,“可能,還是覺得當初被我逼婚很沒面子,他為了挽回身為男人的尊嚴,就也逼了我一次。”
林家只剩她一人,陸淮安能用來當籌碼的,只有林初的兒子。
動畫片裡的小女孩留著齊耳短髮,豌豆笑嘻嘻的從地毯上爬起來,哼哧哼哧的跑到沙發邊。
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小腦袋,另一隻手肉嘟嘟的手指指著林初,奶聲奶氣的說,“阿姨,我們是一樣的呦。”
林初看了看軟萌的豌豆,再看了看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的動畫片。
然後,她輕輕的揉了揉豌豆的頭髮,並展出媽媽式的微笑,“不不不,阿姨的更時尚。”
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
豌豆覺得大人不懂她的世界,很傲嬌的‘哼’了一聲後,揹著手不再理她們。
無論她做什麼,看在晚夏眼裡,都是可愛的。
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看守所裡那麼舒服麼,你傻不傻?”
隔幾個月就得去裡面走一遭,頭髮怎麼可能留的長。
林初無所謂的笑了笑,手指慵懶的撥弄著短髮,“那以後我儘量忍著吧,畢竟我是那麼那麼的善良,不忍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座城市裡。”
……
陸淮安給的期限,是晚上十點。
如果她沒有在十點回到那個黃金牢籠裡,小祁銘就會被他送往她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畢竟,陸淮安心狠手辣的程度,她從來都不會懷疑。
剛走到院子裡,林初就看到了鐵門外停在的一輛黑色的跑車,路燈的光線不是很明亮,靠在車旁抽菸的男人微微低著頭,五官都隱在暗色裡。
指間夾著一根燃著的香菸,有明明暗暗的火光閃動。
林初似笑非笑的問,“這是顧總新學的撩妹手段?”
她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在諷刺人時候,清脆婉轉,像是百靈鳥。
顧邵之抬眸,淡淡的掃了一眼林初後,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嘲諷,將目光定格在晚夏柔和的面龐上。
稜角分明的五官沒有可以深究的情緒,只是黑眸比平時更加深邃一些,可能是他整個人都被著無邊的黑暗包圍的原因。
還好,她還在。
明知道她的目的還沒有達成,不會離開,他卻總是被這怎麼都抓不住的恍惚感折磨。
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