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懷疑的篤定。
緩緩的道,“不會是別人,只可能是我。”
半分鐘之前,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是輕鬆的,但忽然就靜了下來。
林初圍在身上的浴巾因為她爭搶日記本的劇烈動作而變得鬆散,堪堪掛在胸前的起伏。
她看著背過身往衣櫃的方向走去的男人,目光恍惚混沌。
淡淡的問,“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沒有你,我林初就活不下去了?”
在她勉強的這段婚姻裡,主導權一直都在他手上。
她就像是他捏在手裡的一個木偶,所有的情緒都建立在他怎麼擺弄那些驅動她動作的線繩。
開心也好,難過也好,都是因為他。
林初開始懷疑這樣的自己了。
陸淮安聽到林初的話,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自然。
在衣櫃裡找了件睡衣,轉身,走到站在床邊的女孩面前,黑眸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我不是空氣,也不是水源,離開我……你當然不會死。”
沒有人離開誰,就活不下去了。
“但前提是,你得有能力離開我。”
明明說出口的話霸道強勢到一種能讓人抓狂的地步,俊朗分明的五官卻是帶著笑意的。
他很少笑,偶爾的破例也都不是因為心情愉悅,嘲諷的意味居多。
但他現在的模樣看在林初眼裡,就像她只是他閒暇時候逗弄的一隻小鳥,他只要關好籠子,她就飛不出去。
真是讓人很不舒服。
林初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從男人手裡扯過她的睡衣,也不看他,淡淡的說,“我要換衣服,你出去。”
明明不是來求和的,跟著來林家做什麼?
是知道她在爸爸面前不會跟他嗆?
【年紀不大,卻老謀深算】,說的就是陸淮安這種人。
陸淮安似乎也沒有怎麼生氣,唇角的弧度反而越來越明顯,不緊不慢的開口,“你換衣服還需要我給你騰地方,不能看?”
在男人的大手即將觸碰到鼻尖的時候,林初往後退了幾步,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順手拿起了桌面上的玻璃杯,蜂蜜水還沒有涼,閒適的小口喝著。
“我們還在吵架,別以為我喝醉了神志不清就會原諒你,不道歉就想佔我便宜嗎?”
因為剛從浴室裡出來的原因,女孩的臉頰還帶著迷人的緋色,杏眸溼漉漉的,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怎麼看怎麼可口。
陸淮安忽然覺得,這樣傲嬌的林初,好像更順眼。
他本來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既然她不願意,那就另當別論。
邁開長腿,一步一步逼近到沙發,似笑非笑的看著窩在角落裡的林初。
薄唇輕啟,不急不緩的陳述。
“你爸吃完晚飯後還有工作要處理,現在是七點五十五,你家的傭人最多還有五分鐘就會來敲門,只是換件衣服而已,很快就可以完成,你還有三分鐘的時間的可以浪費。”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蜂蜜水林初喝不下去了,要她在這個時候脫光光在他面前換衣服,那感覺真的是一言難盡。
明明這是她的房間,最後慫慫的躲進浴室的人卻是她。
換好衣服後,林初看都沒有看陸淮安一眼,拉開房門就往外走。
二樓的走廊裡很安靜,她能清晰的聽到男人跟在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步一步,沉沉有力。
經過書房的時候,左手被男人溫厚大手握住,溫熱感傳來,她不自覺的停下呼吸。
然後猛地醒悟,甩開。
神色冷淡,“麻煩你跟我保持距離,吃完飯就請自覺的離開,我要在家多陪陪我爸,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別以為她沒有一點脾氣。
陸淮安也沒有在意,稜角分明的五官沉靜如往常,“先吃飯。”
……
林宗鈞看見兩人牽著手從二樓下來的時候,眼鏡後的眼眸呈現出些許溫和的笑意。
即使公司情況不明朗,他最牽掛的也無非是女兒的幸福。
和陸家不一樣,在林家,吃飯的時候會聊天。
林宗鈞夾了一塊排骨放進陸淮安的碗裡,隨後又給林初夾了一塊,問道,“小初啊,你們學校大三的學生是不是已經開始實習了?你準備什麼時候進公司?”
他只有林初一個女兒,林氏總有一天要交到林初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