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沒有一絲反應,好像吉雅的話早已經被夜風吹散了。
冷漠地走著,寒墨夕面具之下的臉毫無表情,整個人好像是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晶瑩剔透,透明光潔,卻是沒有溫度的。
吉雅看著寒墨夕的背影苦苦一笑——自己到底算什麼,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不曾給自己一點兒信賴。
有時候,吉雅感激姐姐,如果不是好賭,自己絕對沒有機會來到寒墨夕身邊,有時候,她又痛恨她姐姐瑪雅,如果不是她的背叛,也許……她是可以接近寒墨夕的心的。哪怕,只是靠近一點點。
寒墨夕直直地往扶風宮的方向走。
月光下,兩個人的擦肩而過顯得如此詭異——
寒墨夕冰冷的眼眸在看到此刻從自己身邊走地的中年男人的時候,微微閃動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冷漠地走過去!
然而,那個中年男子的身體卻在此刻猛然停了下來,永遠嚴肅的臉此刻忽然變得有些異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猶豫地吐出一句:“是……你嗎?”
聲音裡帶著激動,帶著驚喜,又帶著許多害怕。
寒墨夕輕輕地冷“哼”了一聲,整個人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前進。
“等一下……”寒衛軒此刻變得焦躁起來,平時的冷靜啊,嚴肅啊,之類的表情都從他的臉上消失了。急急忙忙地轉頭,追上去,寒衛軒一把抓住眼前的戴著面具的男子,微微有些瑟瑟發拌,“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原諒?哼……你沒有做錯,又有什麼好原諒的!你只是在為他謀劃太多,為我謀劃太少……你只是利用了我而已。人與人之間,本來便是這樣,不是利用別人,就是被別人利用,實在沒什麼不能看透的。
冷冷地轉過身來,寒墨夕用冰冷的眼眸掃視他一眼,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寒衛軒此刻見到了他,那些被他逃避著的往事都洶湧地從他的城衝了出來,讓他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你等一下……我知道你記恨我,可是,這個世界上我們都只剩下彼此一下親人了……不管你如何否定,我依然是你的父親……”
父親?哼……
寒墨夕在心底冷冷一笑,隱約覺得強烈的諷刺……這個男人真是沒臉沒皮啊,居然在對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還敢稱是自己的父親。不,他只有一個兒子,他叫寒玄衣!自己是什麼,只不過是一個草原牧女的私生子。
“玄夜死後……我幾乎崩潰,幸虧最後你沒有死,幸虧你還在……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已經把我趕出雪湮了,還不夠嗎?”寒衛軒拉著他,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憶,整俱 都在輕輕發顫。
不想浪費時間,月色下,寒墨夕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運用內力到手心,用力一推。
只聽見“嗤嗤”的兩聲,寒衛軒被擊打著,退出了好幾步!
“啊……”的一聲叫,寒衛軒跌坐在地上。此刻的他顯得有些老態,整個人看起來如此狼狽。可是,寒墨夕卻沒有再看他一眼,直直地轉身往扶風宮走去!心,已經冷了,血當然也是冷的。
扶風宮。
葉宿音從書房裡出來,走到飯桌前面,見蘇晴柔已經坐下,抿了抿嘴,輕喃了一聲:“晴兒……”
明明是很正常的語調,蘇晴柔就是覺得怪異,也許是剛才那種曖昧到極致的氣氛還未從兩個人身上消失,只聽到小音的聲音,蘇晴柔的身體好像還能回憶似的,湧上一絲剛才的感覺,忍不住微微發顫。
“幹……幹嘛?”蘇晴柔沒好氣地瞪了葉宿音一眼,冷冷地開口著。
葉宿音見她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連忙用手捂住嘴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蘇晴柔“想殺人”的眼光已經向他射來!
“笑什麼!葉宿音!”蘇晴柔瞪著眼睛責問著。
“呵呵……”葉宿音尷尬地輕笑了兩聲,連忙在蘇晴柔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笑嘻嘻地開口道,“晴兒,今天,我邀請了一個客人來。”
“邀請?”蘇晴柔不太明白地抿抿嘴,以葉宿音現在的身份,實在沒幾個人能抵得上“邀請”兩個字了。
“是啊,只是以我葉宿音的身份,哦……還有你女主人的身份,邀請他來。”葉宿音呵呵一笑,然後轉頭朝著旁邊伺候的曉魅開口道,“重新準備一份碗筷來。”
“是,”曉魅恭敬地安了一個身。
正這個時候,一個一襲白色的男子慢慢走進來,銀色的髮絲伴著夜風輕揚,銀色的面具在月色下更顯得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