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夥遙應一聲,立即哈腰跑了過來。
武維之目光往回一帶,無巧不巧的,竟與那個白眼怪人的目光不期相觸。嘿!你說怪也不怪?那白眼怪人竟神態大轉,此刻居然嘴角一變,似有意似無意地朝他微微一笑。但此時武維之惡感已深,再也無心理睬了。他覺得詼諧不可刻薄,滑稽不可下流,開玩笑也有開玩笑的限度。尤其對女性來說,輕怫已是不容,更何況公然以言詞侵犯?
他既連白眼怪人都不願再加兜搭,對面那人,當然更不屑一顧了。
待店夥走來,他信手丟下一塊碎銀,身軀一轉,便擬徑自下樓而去。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啞澀的聲音道:“朋友,借一步說句話如何?”
武維之不屑回頭,即已知道話發何人之口。當下驀地一下旋身,雙眼一瞪,面對面地注目冷冷地道:“說什麼?你是誰?你知道老夫又是誰?”他這兩句話,借自白眼怪人|Qī…shū…ωǎng|,剛才的一股怨氣,現在正好拿來在這人頭上好好地發洩發洩。
哪想到對方聽了全無怒意,淡淡一笑,不在意地又說道:“朋友是誰,在下無意請教。
在下身份,只要朋友願意知道,卻可隨時奉告。”
武維之不過這樣說說罷了,哪還真有心眼跟這種人套交情?當下打鼻子裡哼了一聲,微微仰臉道:“老夫只願意朋友做一件事。”
那人忙乾笑了一聲說道:“不必客氣,什麼事?”
武維之兩眼一瞪,沉臉叱道:“什麼事?要你馬上滾!”話出口,真氣一提,業已暗中戒備,準備著隨時出手。
第三十二章
出乎意料之外的,那人聽了居然仍無一絲怒氣,僅又幹笑了一聲,然後壓著嗓門低聲注目說道:“朋友既然不耐煩,那就不妨長話短說,朋友剛才在隔壁桌上跟那位瞎朋友提到的‘巫山神女’及‘天山藍鳳’姑侄,刻下落腳城中何處,可否見告?”
武維之暗暗一愕,故意冷淡地側目反問道:“閣下打聽這個做什麼?”
那人目光左右一溜,嗓子放得更低,伸過頭來說道:“估計你朋友的身份,神女和藍鳳她們姑侄倆,也絕不可能跟你朋友有什麼太大的淵源。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在下找她們,系奉命行事。假如朋友常在江湖上走動,應不會不知道洞庭叟關勝、衡山英雄膽喬樵、武當一塵道長,以及華山逍遙劍跟該派三代五十餘口為什麼才落得那般下場?換句話說,神女、藍鳳姑侄倆的命運,早晚也將一樣。話說得太露骨了不夠意思,朋友,現在總該明白了吧?”
武維之聽得又驚又怒,驀地想起一個人來。他迅忖道:“對了,這傢伙不就是風雲虎壇中的那個金牌護法嗎?”他原先就料定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來路,果然沒錯!當下火往上冒,幾乎就想一掌打去。驟然間,心念一動,終又忍住。這時佯作失驚之態,哦了一聲道:
“啊!原來大駕就是”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做了個自抬身份的神情,淡淡地道:“敝姓皮,賤字保谷,外號‘病煞星’。現下愧居虎壇執法堂,朋友以後多多指教了。”
武維之恭維地啊了幾聲,旋又皺眉不安地道:“老漢年輕時曾在少林習過幾天拳腳,雖算不得正式武林人物,但由於長年奔走在外,耳儒目染之下,聽到的確還不少。據說神女、藍鳳姑侄,系天山名宿白眉叟餘桑嫡親孫女。天山派的‘魚龍十八變’非同小可,她二人家學淵源,成就當非泛泛之輩可比。說句香主不見怪的話,假如這次僅系香主您一位來紫陽,豈不嫌單薄了一點嗎?”
那人嘿嘿一笑,傲然地以鼻音說道:“本幫之事,一旦移付執法香堂,從來是百不失一。關於這方面朋友倒是大可不必擔心。”
武維之忙仰臉獻好地一哦道:“已經佈置好了?”
那人面有得色地哼道:“神女拒‘龍壇’之聘,藍鳳拒‘虎壇’之聘,事詳總壇,再由總壇派人知會兩壇辦理。區區小事,竟勞動主分壇三處執法香主;說來雖然有點過分,但幫主一定堅持要這麼辦,有甚話說?”
武維之聽了,不由得心神大震。在王屋山時,他記得師父說過,黃山要命郎中及眉山天毒叟二人武功雖比金判及一品簫略遜一籌,但其間差也差得非常有限。現在黃山要命郎中及眉山天毒叟二人在風雲幫中的地位,僅排名十三金鷹中三五兩席。巫山神女說總壇四大護法功力還在“鷹”、“燕”輩之上:“執法”為四大護法之首,其人武功之高,儘可想見。同時“龍”、“虎”兩壇的兩位執法,雖不定強出“鷹”、“燕”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