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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季冷默默地在心裡評價道。

從公交車上下來時,姜姝的牛奶已經喝完了,季冷給她開門的同時伸了隻手出去,還在車裡的女孩隨即將喝完的牛奶袋放在他的手心,下車後乖乖地站在路邊,等他丟完垃圾後兩人一起並肩朝校門走去。

高中生的早操是必不可少的,在預備鈴響起時各班的體育委員會準時點名,要是有人遲到,得罰仰臥起坐,男生二十個,女生十五個。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姜姝再貪睡,她也一次都沒遲到過。不僅是因為要被罰做仰臥起坐,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臉皮薄,羞恥心不允許她暴露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懲罰。

兩個班的隊伍捱得不算近,姜姝在九班,他們班的隊伍要更靠近校門一點,季冷習慣在進操場側門時就會把她的書包給她,然後一個人走下面那條小路路穿過操場的正門到自己班上的隊伍裡。

姜姝的班主任林老師隨和,偶爾會和學生開開玩笑,有次看見季冷把姜姝的書包放到他們班隊伍所對應的臺階上時就調侃了他們幾句,被學習填滿的學生見縫插針地抓住放鬆的縫隙,善意的笑聲悉悉索索。

姜姝垂著頭,隨便拿了本資料就鑽進了隊伍裡,柔順的烏髮遮擋住了她半張臉,只露出一個紅彤彤的耳朵尖尖。

她是粉白皮,肌膚白皙細嫩,泛起紅暈來明顯極了,從耳朵一路紅到了脖子根。

季冷倒是沒什麼反應,面不改色地從九班隊伍的側邊走過,餘光卻準確地捕捉到了低著腦袋裝鴕鳥的某個人,直到完全走過九班的隊伍,季冷那張白淨帥氣的面龐上才隱隱約約流露出點點笑意。

不算顯眼的表情變化,再加上他一貫剋制,沒有人注意到。

插曲過後,爭分奪秒的高三學子自然是回歸書本,笑聲逐漸被朗讀聲取代,各類學科內容重新回歸了熙熙攘攘的操場。

就連姜姝也一樣,雖然臉頰依舊很燙,因為羞赧泛起的紅暈還未消散,她儘量忽視熱意蒸騰,小聲且快速將筆記讀出來,不負晨光,努力讓自己多記點。

但她還是有些靜不下心。

主要背地裡預設是一回事,直接曝在空氣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一點,季冷自然也是懂得的。

總之哪怕姜姝事後沒說什麼,在這之後季冷基本都是自側門就與姜姝分開,穿過底下那條綴滿大樹的小道到達一班的出操隊伍。

說來也奇怪,他們出門時外面還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在快要到學校的時候停了;等他們跑操結束,太陽居然出來了,還沒來得及被雨水浸透的部分酒紅色塑膠跑道緩慢地褪去濕漉。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昭示著他們六月高考的金榜題名。

姜姝深深地吸了口氣,清新的空氣沾染了點草木的味道,她鼓起勇氣,趁著解散走到縱然變散的八班隊伍裡,叫住了還沒走掉的林文堂。

少女聲音軟糯,音量又不大,很輕易地就被淹沒在了人群裡。

好在人對關於自己的一切都敏感異常,林文堂捕捉到了她的聲音,應聲停下腳步。

他那時正準備去前面拿書包,聽見有人叫他便回過頭來,帶了點疑惑的神色。

燦金的晨光鋪散,他不由得眯起了眼,見到是姜姝時笑了笑,瞭然地問:「是演講稿的事情嗎?」

姜姝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直接猜中她的來意,抿著嘴唇點點頭,面上的表情有點嚴肅。

其實她是在緊張,甚至有點想打退堂鼓,趕鴨子上架的窘迫讓她的手心不斷冒汗,可這分明就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如果不是林文堂直接問出來了,姜姝可能會隨便謅個理由糊弄過去。

讓別人為難對於她而言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比起這個,她更傾向於自己吃些虧,這樣可以避免不少麻煩,比如在溝通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

「季冷已經跟我說過了,」林文堂認為這並不是一件難事,他一邊拿起書包一邊對姜姝說道:「我尚未定稿,換個方向不是什麼難事。我還得感謝你提前跟我打了一聲招呼,不然到時候等你把演講稿交到指導老師那裡去,按照先來後到的原則,我的成果就該付諸東流了。」

姜姝跟在他的身邊,心裡默默鬆了口氣,放鬆下來時才發現,她的手心濕潤潤的。

沒想到令他糾結不已的事情居然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小時候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只不過那次溝通並未成功,那個時候的姜姝在外面沒有現在寡言,會直截了當地聽從老師建議去和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