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氣沮,以自己迭得奇緣,自以為足可快意恩仇,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文,要想復仇、救母、拯愛,看來十分艱鉅。
僅僅半年相隔,“過路人”的身手,超過了當初被認為深不可測的“痛禪和尚”,這變化太可怕了。
倏地,他想到了被對方得手的“佛心”,莫非“過路人”的武功是出於“佛心”
秘笈?這十分可能。可惜自己對“白石神尼”的武功路數一無所知,否則必可看出端倪。心念動發,不自禁地脫口道:“過路人’,‘佛心’武功果然不同凡響?”
“過路人”一呆,然後冷冷地道:“不錯,你說對了。放眼天下,其誰與敵?”
那口吻,大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慨。
“未見得!”
“毒手三式”挾以十成功力發了出去。這是他最後一張王牌,也是他畢身功力的最高點,如不能克敵,便什麼也不用談了。
這第三式名為“閻王宴客”,顧名思議,是一式冠蓋武林的殺手。
招式一發,“過路人”目中陡現駭芒,幾乎毫不考慮地電閃退身。
“嗯——”
悶哼起處,“過路人”身形連連踉蹌,直退了七八步之遙,口角溢位了鮮血。
徐文精神陡振,身形一欺……
“過路人”一個倒彈,如浮光掠影般飛逝。
“哪裡走?”
徐文彈身追撲,但精舍之外是一片密林,“過路人”已不知消失何方。
他憤恨交加,幾乎發狂,面對如此狡猾的敵人,他自覺手段還不夠辣,“過路人”這一免脫,“五方教”必傾力對付自己,要想探出對方巢穴,將難上加難。
最使他痛心疾首的是姜珏的被殺,師祖遺命業已落空,師門叛逆,不能正以家法,的確是永不能洗刷的門派之汙。
他折回精舍之中,木然望著姜珏的屍體。
驀地——
他發覺姜珏沒有斷氣,手足在微微抖動。這一發現使他欣喜若狂,立刻俯身過去,以本門至上功力,挽回姜珏的生機。
片刻之後,姜珏從死亡之中回頭,睜開了眼。但徐文心中有數,挽回他的生命業已無望,只是能讓他執行家法,便於願已足了。
這時他又想到剛才“過路人”在兩丈之外的距離,猝施突襲,毫無所察地致姜珏於死命,這份功力,也實在令人咋舌。
徐文手附姜珏“脈根”,源源輸入真元。他知道能讓對方說話的時間極短,若一鬆手,對方便立即氣絕,如果真氣輸入過度,對方將斷的生機承受不了,也一樣立即死亡。只見姜珏在他輸功之下慢慢活轉過來。
他不能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姜珏,你可知罪?”
姜珏口唇抖動了數下,吐出蚊納般的兒不可聞的聲音道:“不……知……”
徐文目毗欲裂,咬牙切齒地道:“你真至死不悟麼?”
“悟……什麼?”
“欺師滅祖,干犯師門禁律……”
“你……也許錯了,你是……何門?”
徐文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他不能隨便道出門派名稱,那也是師門之禁例,於是換了一個方式問道:“你所得到的‘毒經’呢?”
姜珏失神的眼,仍是一片空茫,極費力地道:“什麼……‘毒經’?”
“不錯,說,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徐文幾乎氣炸了肺腑,厲聲道:“你的毒功何來?”
“教……主……所授!”
徐文心頭劇震,情況又出了意料之外。照姜珏這一說,師門叛逆該是“五萬教主”,這就太可怕了。他必須把握這僅有的機會找出線索,當下急聲追問道:“你是說教主所授?”
“是……的!”
“教主是誰?”
“不……知……”
“姜珏,你的同門教友,不惜殺你滅口,你還有為對方保密的必要麼?”
“真的……不知道,教主……神秘……莫測……”
“‘五萬教’總壇設在何處?”
“在……嵩山……後峰……”
“咯”的一聲,喉頭疾湧,油盡燈滅,他死了。
徐文站起身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總算得到了這一絲線索。嵩山後峰雖廣,但總不難踩探,有了目標,就不必盲目摸索了。
真是祖師有靈,使姜珏保留了那一點點生機,說出這條線索,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