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子”銳利的目光,有些像兀鷹,炯炯刺人,聲音仍充滿了駭異:“你……
真的是二公子?”
“不錯!”
“你……沒有死?”
“什麼?死!這話從何說起?”
“二胡子”張口結舌了半晌,才道:“不!不!老奴是以為二公子業遭了仇家……
呃!呃!毒手!”
徐文眉目之間,結上了一縷戾氣,咬牙道:“不錯,我數遭仇家毒手,但我還活著!”
“啊!謝天謝地!”
“‘二胡子’,我母親呢?”
“二夫人?”
“你昏聵了,難道還有別人!”
“二胡子”廢然一聲長嘆道:“二公子,二夫人迄無下落,生死不明!”
徐文厲吼道:“你說什麼?”
“二胡子”驚悸地退了數步,答不上話來。
徐文失措了,梅香的話決然不假,她說的分明是南召西城別墅,而“二胡子”
卻又說母親下落不明,這是從何說起呢?“二胡子”當然也不會說謊……
他想不透其中蹊蹺,簡直是不可思議。
“‘二胡子’,這裡住的有誰?”
“只老奴一人看守。”
“什麼,只你一人?”
“是的。”
“可曾發生過什麼事?”
“事?沒有呀!二公子怎麼會問起這個?”
徐文更加困惑了,梅香是母親貼身侍婢,殺她的是“過路人”,自己親眼看到兇手的背影,“閻王令”之毒是“過路人”的獨擅,這一點也不假,她在臨死前說的話當然不可能有假,這是從何說起呢?
心念之中大聲道:“‘二胡子’,你說的全是實話?”
“二胡子”發急道:“二公子,老奴不懂你說什麼?”
“你記得梅香嗎?”
“梅看?嗯!當然記得,那丫頭滿逗人愛的,怎麼樣?”
“我碰見了她。”
“二公子碰見她?”
“嗯!”
“她……怎麼樣?”
“死了!”
“她死了?這怎麼會……”
“她臨死前說二夫人在這別墅之中。”
“二胡子”又退了兩步,慄聲道:“老奴完全迷糊了,她是與二夫人同時失蹤的呀!”
徐文跨入門中,順手關上大門,道:“進去再說吧。”
“二胡子”聲調顯得極不自然地道:“二公子請到軒內小坐,老奴去料理些吃的來。
唉!天可憐見……”
說著,向偏院方向走去。
徐文細看這熟悉的庭園,莠草叢生,枯枝敗葉成丘,記意中修整的花徑幾乎沒有影兒,入目一片淒涼。
他皺著眉,懷著悲意的情緒,越過庭園,進入花軒,軒內擺設依然,只是灰塵滿眼,屋角還掛了殘破的蛛網。
他望著這敗落的景象,不由呆了。
人世的變遷太大,曾幾何時,偌大的家業,敗落得如此悽慘。
家破,人亡。
他的心直向下沉……
久久之後,二胡子”再次出現了,忙著抹灰拭椅,口裡不斷地長吁短嘆。
徐文木然就坐,沉浸在無邊的悲傷裡……
“二胡子”清理了花軒之後,又忙著搬酒食。
“二公子,將就用些吧!”
“嗯!”
徐文這才抬頭,只這頃刻工夫,“二胡子”居然料理了八味菜餚,其中四味是醃臘,不由奇道:“‘二胡子’,你到是不虧待自己?”
“二胡子”一怔神道:“二公子什麼意思?”
“你很注意口腹享受,不然急促之間,那來這多菜餚!”
“哦!嘿嘿嘿嘿,這一點……老奴倒是……呃!”
他替徐文斟上了酒,徐文坐下之後,一招手道:“你也來喝一杯!”
“老奴不敢!”
“唉!‘二胡子’,今日何世,還抱那些禮法,來吧!”
“如此老奴告罪了!”
“二胡子”又去拿了一份林筷,在側面坐下,雙手捧杯,道:“二公子,老奴奉敬一杯!”
徐文舉起杯來,淚水卻忍不住撲簌簌而下,仰頭幹了一杯,哽咽著道:“‘二胡子’,保主來過此地嗎?”
“二胡子”身體微微一顫,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