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他動作一滯,淡淡道:“為她報仇。”
烏藏賀站起身指著雲棧罵道:“早該報仇了!害死她的就是你!說什麼不離不棄,如今不還是丟下她一個人!”
雲棧猛的回身,與烏藏賀鼻尖相抵,低聲道:“等我找出那個幕後真正的主使者,就下去陪她。”
烏藏賀臉色一變,頓時啞口無言。
雲棧自貼身的裡衣中取出了一個沉沉的小包,遞給烏藏賀,“這些拿去買酒。”
烏藏賀不解道:“今年的怎麼比往年的還多?”
雲棧喉間湧動,沒有答話。
烏藏賀眉頭微蹙,竟透出幾許關心,但這份擔憂隨即便被掩去,倔強的烏藏賀轉身向山下走去,“我回去買酒喝,還 有,家裡的房簷漏雨了。”
雲棧頭也不回道:“我祭拜完千念就去修。”
“哼!”烏藏賀不屑的哼了一聲,搖晃著向山下走去。
眼見烏藏賀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盡頭,雲棧蹲下|身,將黃土蓋在鬆動的墓碑旁,顏歌一句話也不說,靜靜望著他的側臉 ,為他拭去額間滑落的汗珠。
待得太陽完全落了山,雲棧才將這墓碑打點妥當,他有些疲憊的坐在碑旁。
顏歌自一旁的布包中取出酒瓶,遞到雲棧面前,“又是拔草又是固碑又是清理,累壞了吧。”
雲棧接過酒昂首便飲,“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酒。”
“你和那個倔老頭一樣,想她了就要喝酒。”顏歌蹲在千念得墓碑前,透過冰冷的石碑,她似乎望見了那個美麗簡單 的女孩,“我知道江姑娘的墓你一定要親手修繕的,所以剛剛不能幫你修墓,現在只好為你遞酒了。”顏歌儘量將語 氣緩和,使氣氛輕鬆些。
雲棧緩緩垂下頭,這個女孩總能看透人的心思,又深知分寸。
顏歌蹲著身蹭到雲棧身前,她瞪著水靈靈的眼鏡望著面前繃緊臉頰的男子,“看得出那倔老頭蠻關心你的,他剛剛把 心裡的委屈都哭了出來,現在心裡應該舒服多了。”
雲棧沉默以對。
顏歌復又道:“你心裡的痛苦,什麼時候能發洩出來?”
“五年前,我把所有沾染她鮮血的泥土拾到這裡,立了這個墓。那時我有一把陪我出生入死的刀——莫炎,就在這裡 陪她葬了。”
顏歌望向遠山,“對於江湖人來說,兵器就是性命。”
“她離開的時候,雲棧就死了,莫炎刀也不存在了。”雲棧轉過身,抬手輕撫著墓碑,對墓中人道:“如今,我和莫 炎一起給你個交代。”說罷他便單膝跪地,用雙手在石碑前挖起土來。
顏歌不再多話,擼起袖子蹲下幫他一起挖。
空氣越發壓抑,天邊雷聲滾滾,卻遲遲未曾落下半點雨滴,這陰暗無邊,目力能及的地方都是灰黑色,狂風撕扯的裙 擺飛揚。
土坑越挖越深,突然顏歌纖細的指尖觸控到了一個堅硬冰冷的硬物,她蹙了蹙眉望了雲棧一眼,雲棧拂開散亂的塵土 ,手臂用力,便將那硬物提了上來。
不知是否錯覺,顏歌竟覺得腳下的土地也有些顫抖,一個純黑的鐵匣破土而出,雲棧本黯淡的眼神也似被點亮,他抹 去鐵匣上的塵土。
一記咔嚓脆響劈在不遠處,閃電映的雲棧臉頰更為冷峻,他抬手開啟錦盒,一管通體烏黑長約八寸的長刀顯現在眼前 ,歲月的掩埋並不能奪取它的光彩,烏黑的長刀更顯出不可逼視的冷傲,它似乎沉睡了許久,只等待著主人的召喚。
“轟隆”雷聲又起,豆大的雨點隨之而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把二人渾身打透,顏歌從未經歷過如此大的暴雨,心中 竟有些不安。
雲棧握住久違的長刀,這把刀陪著他一起出生入死,早已不是一把武器,而是它的兄弟。
這把莫炎刀外形雖與之前小戚所贈的幾乎一模一樣,但這股森然冰冷的氣息卻是那把已經斷裂的莫炎刀遠遠沒有的。
雲棧微微用力,長刀如流水傾瀉般滑出,刀身光如滑緞,雨滴砸落在上,迸裂出一朵朵水花。
不知為何,這把刀出鞘後,顏歌更覺得出奇的寒冷,她雙手抱在胸前退後道:“殺氣好重。”
雲棧平靜道:“和我一樣。”
顏歌仿若開在黑夜中的一簇百花,在這狂風暴雨中被打的搖搖欲墜。
雲棧見狀也不忍顏歌陪他受罪,他握刀在手,轉身將挖開的土填回坑中。待得石碑恢復原貌,他撫著墓碑柔聲道:“ 等我。”
說罷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