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私底下猜測不如直接說,是,我們倆在一塊了,互相喜歡恩愛的很,就像所有小年輕那樣,我們倆搞物件,不僅搞物件,我還會舉行婚禮。後天中午,我會擺喜宴,算我們倆的結婚酒席。”
這一句話,全村的人都快沸騰了,什麼?他們要舉行婚禮還要擺酒席?這能擺酒席嗎?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承認了?容家人都不管管?
老容家的臉啊,算是丟乾淨了。
“我知道咱們村的人七嘴八舌嚼舌頭,說的很難聽,說難聽話的同時,你們摸著良心想想,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這麼詆譭他。”
“我不和你們說什麼國際,大都市,或者什麼宏觀的思想,離得太遠太深奧,咱們都是平頭小百姓正經農民,說那些沒用,還會落一個大道理框人的由頭。就說眼前。”
農村人,學歷不高,眼界不寬,和他們說世界上哪個國家都同意了同性婚姻法他們都不懂,很多人就連這座城市都沒有出去過,沒坐過飛機呢,一說米國他們都以為是在腳底下的國家。說的太遠太空洞了,理解不了,也沒有說服力。
“本來我們倆的事情,沒必要和大傢伙說,我們倆不需要大家的支援,大家的嚼舌頭也挨不到我們,這就是我們倆的事情,我們倆往城裡一搬家,離開這裡誰還認識誰?可他就是一個死心眼,喜歡西山村,我也是西山村的人,祖墳都在這,死了我們倆都要埋回祖墳,為了日後別人提起來不說我們倆是神經病,往墓碑上吐唾沫,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楊樹到西山村,一年兩個月,他來之前,村裡沒有一條好路走,出村去鎮上都需要廠子裡的車接送。沒有車大傢伙就要趕著毛驢騎摩托,顛顛噠噠的過了幾十年。牆頭都長草了吧,他來了之後村裡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不用我說,大傢伙都長著眼睛呢看得比我清楚。
我不在村裡的時候多,他每家每戶都進去過吧,坐在炕頭和你們聊過天吧,細緻詳細的詢問過你們各家有什麼困難吧,幫你們解決過難題吧,說句講良心的話,西山村六百口子,包括剛會跑的孩子,有哪個沒接到過他的幫助?大街上孩子摔了他都能跑過去扶起來,兒媳婦兒不贍養老人他把老人接到村委會住。家裡有邪教他和邪教得打起來,來了騙子那小身板揮著棒子把騙子趕走。一件件事情,這些我都是從他嘴裡聽來的,你們親身經歷過的比我更明白當時是什麼情況。”
“那我和你們說說你們不知道的。”
“他來村裡第一件事就是修路,修路鎮長不給錢,他拿著板凳蹲在鎮長門口一蹲蹲了一個禮拜,別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看門狗。廁所不敢去怕他上廁所鎮長回來找不到,就不敢喝水。上火扁桃體發炎都能化膿,吃著去火藥還是天天早出晚歸。大晚上的從鎮上回來,貨車燈光太亮他近視眼騎溝裡去了,等他醒過來趴在墳頭上,嚇得他做了一個禮拜的噩夢,半夜都不敢去廁所。
南方人受不了北方的寒冷,點著地爐子煤氣中毒差點死了。
為了帶動全村老百姓強身健體學跳廣場舞,大小夥子蹦噠的崴了腳脖子。
每天翻閱大量書籍,關於果樹管理,關於其他地方生態文明村的建設經驗,翻看電腦,熬到後半夜,眼睛因為盯著電腦的時間太長,痠疼的嘩嘩掉眼淚,口袋裡常備眼藥水。他來村裡的時候眼鏡度數四百,一年的時間已經漲到五百多了,時間再長點那眼睛都快瞎了。
上山管理桃樹,太陽暴曬,他的後背脖子那一塊已經脫了幾層皮,洗澡都不敢碰,那皮都是爆起來的,鮮紅的嫩肉看著都可憐。
數三九的時候,那手長凍瘡,裂的口子都像小孩嘴,還往桃園跑,就怕凍壞了桃苗,拿著草簾子給桃苗裹防凍層。回家之後,手都凍得像個蘿蔔,還高興的說著桃苗不會凍死。
一個冬天他有五十天都在感冒,西北風吹得他發燒,半夜燒的都嘴唇乾裂了,第二天一早有人喊他,他還爬起來高高興興的去工作。
村裡小學孩子沒有英語老師,他跑去代課,一分工資不要自費給孩子買英語磁帶碟盤課外讀物。一個月三千五百塊,資助了貧困生,贊助了小學,給孤寡老人烈士家屬買米買面。
跑銀行要貸款好話說盡和三孫子一樣去哀求。
求爺爺告奶奶給桃子找銷路。
所有在桃園工作的人都有工資,他一年幾乎天天上桃園工作,手心打了幾個繭子,他沒有拿一分錢的工資。
終於桃園有了回報,他小心算著每一筆錢,除去所有必需的費用,全都給了村民。
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