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偌大而寂寥的後宮,一點點風吹草動便是眾人的談資,我與王南睿那點交往便成了議論的浪尖,萬幸皇上在祺妃薨逝這件事情上引起了更大的震驚,皇上命令朝中宮裡為祺妃守制一年,這本是生有王爺的太妃薨逝規格,這一年中百姓不得婚嫁宮裡不得宴樂,那麼這次皇后想逼著太后讓我入王府為妾的念頭就得延後了。回來後太后看到我說:“想剪掉哀家這一隻翅膀,天時地利都不予他王家方便。”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信王也就這一兩個月便要回來,若是奪嫡成功王家只怕忙著善後都搞不贏如何能做妖,我就高枕無憂了,若是失敗,太后尚且不能自保,我自會做提前打算。
本來二十五日的平安醮因祺妃便改到了下月初一,我和喜珠足足在房間休息了兩日才緩過神來,第三日一早我便帶著喜珠去見太后,太后將喜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哀家正想著宮裡人少,準備再招幾個,你就好好跟著她吧。”喜珠磕了三個頭,說了謝恩就慢慢退了出去。房間裡只有我跟芳飛姑姑,我看了姑姑一眼走到太后面前,垂頭低聲道:“魚欣想除掉西汐。”太后正把臉湊在百合花面前聞香,聽到我的話滯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一眼芳飛姑姑,姑姑便邁出了房間守在廊下。“你怎麼想的?”太后坐正了微微眯著眼問道。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且性情端方,即便是做些不合太后心意的事也是那西汐挑唆。”我悄悄看了看太后的面色,然後接著說:“有人接二連三的想除掉我,時間和手段都十分精準,以皇后淑德斷沒有如此陰毒,只能是西汐與王家裡外應和,教授皇后而已。長此以往,太后身邊自然是一個一個給除掉。”太后眼中亮了一下:“那小妖精剛入宮的時候,哀家就不太喜歡她,別看她長得清美,骨子裡就是一副刻薄勁。”西汐雖比我早入宮卻只大我兩歲,小皇后三歲,長得骨清貌美,剛進宮時與皇后有牡丹梅花並放之稱,眾人皆認為遲早會被皇上收在身邊。不想入宮一年便報了做自梳女終身不嫁,眾人皆道其對皇后忠貞不二,這些年我與西汐接觸甚多,發現她對皇后那豈是忠貞,簡直是頂禮膜拜,皇后的美皇后的舉止以及皇后單純的心性,在她眼裡都是一道光,我能看見這一道亮光能照進她眼底深處的死水,這個人可以說活著是為了皇后死了也會為了皇后,什麼綱常倫理在她那裡都不是個事兒。平日裡行事雖說嚴苛倒也可以理解為端肅中宮之風,前不久聽說一個小宮女給皇后的洗頭水稍冷了一點就讓她仗責了二十給打殘了,我很是嗤之以鼻,這對皇后忠貞不二之心加上十足的仰慕,簡直就成了個變態,一個變態的人若要對付我那你是永遠想象不出她的手段,所以我趁這兩日休息足足想好了法才來求太后。“你打算怎麼做?”太后斜斜的看了我一眼,我便半跪半坐在太后膝下低聲的將法子講了出來,太后聽完手裡的十八子攥的更緊了。我最後加了一句:“此法十分保險,即便是有走漏風聲或是失了手,那也是魚欣與西汐之間的私人恩怨,斷不會帶累慈吟宮。”太后正顏道:“此事可大可小,別的倒是無所謂,你要儲存好自己。”我便起來了,跟太后行了官禮,“下官明白,謝太后關愛,下官這就去佈置。”
這次出宮我決定帶喜珠,一來她老成,二來試試她的應變能力。我回房間後對喜珠說:“你現在出宮一趟,去李府要一輛馬車兩位侍衛明日一早在宮門口等我們,跟大爺說準備一套適合我的公子服飾,另外我要用東街的房子。”喜珠點點頭,我將慈吟宮的牌子給了她,讓她去少府報出宮。不過半日功夫喜珠便回來了,“大爺說知道了讓魚大人放心。”這日一晚我仍向少府去要了明天出宮的兩張牌子,天未亮宮門剛開我便和喜珠出了宮。
角門口果然停了一輛馬車,來的兩名侍衛皆認識,我和喜珠上了馬車往南街而去,車上我讓喜珠穿上我的衣服,到了南街的一個岔路口喜珠將斗篷帶上頭,面紗掩了臉下馬車,在一家早點鋪坐下吃東西,馬車作讓路狀行到了旁邊的一條小巷子,侍衛見四下無人便說:“大人可以換車了。”我掀開轎簾見天色仍然黑漆漆的,旁邊緊靠著停了一輛馬車,有另外兩位認識的侍衛守著,我飛快的下了車上到那邊去,這換過的馬車一溜煙的往東街去了。待車停穩以後,便是一家獨門小衚衕住宅,門上匾額上書“麟繡房”,侍衛上前扣了門,裡面一位老嬤嬤開門往外探了探頭,見到侍衛忙退了進去,我迅速的下了馬車兩步並三步就進去了,老嬤嬤立馬關了門,並上前行了禮:“老奴見過魚大人。”我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都準備好了?”老嬤嬤在前頭走到一間房裡,我跟了進去,老嬤嬤指著桌上的一套青藍色錦緞袍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