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治明的表情像告訴陸瑤,我知道了。陸瑤以為他會雷霆震怒,至少要追問玫兒跟誰出去了,但他什麼也沒問。
“打攪了,陸館長。”這是他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清君側?”當範嚴倫滔滔不絕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要發展的方向報告魏治明時,魏治明不禁抬起狐疑的眉頭。
陳盛是“清君側”的組織者?魏治明有點不信,他可是江雲生的乾女婿,不但身經百戰,而且性格幹直,行軍打仗的本領是很不錯,可要他去搞叛變陰謀,讓人難以想像。
“局長,這是個機會。”範嚴倫的話讓魏治明的目光深沉。
時局不穩的時候,誰都想要給自己搬一個靠山出來,他雖然對江雲生敬仰信任,但江雲生是個政客,還是個領袖,一旦坐上了這把椅子,自然就容不下其他人。
軍校同窗好友胡啟東無疑是魏治明的靠山,他帶兵打戰多年,驍勇善戰,一度成了別人口中的“西北王”。他為人敦實可靠,對魏治明也十分信任,兩人的友誼一直沒有斷過。
隨著江雲生的年齡增長,許多要人私派都在掂量以後的接班人,江雲生老謀深算,不會這麼早讓自己的兒子接班,之前,必定找一個合適人選出來暫替位置。
誰有這個本事呢?一時眾說紛紜,不過,據說大家心照不宣,黨部只有兩人夠資格,陳盛和胡啟東。
陳盛若被江雲生懷疑,胡啟東不就得了機會,魏治明明白了範嚴倫的意思,“且不要聲張,慢慢搜查證據,待摸清了遠征軍中那些人的具體動向就立馬告訴我。”
範嚴倫接著又讓他看了看黑室的最近程序,他盯著那些黑色文字說,“看來,日軍的就快要偃旗息鼓了,哼,在我們國土上燒殺搶掠的仇,美佬就要替我們報了。。。。。。”
陸瑤正為一件事發愁,她冥思苦想之後,決定撥一通電話,電話放下後,她的疑惑重重,正想著安排晚上的一桌宴席的時候。
綠荷館中來了一位客人,她認得此人,是跟在魏治明身邊的王希州。
王希州也不磨蹭,直接提出來意,“我奉魏局長之命,來接白玫兒姑娘。”
簡單的一句命令來了綠荷館,就要我交人嗎?陸瑤心中不忿,在王希州的跟前轉忽了一圈,眸色深斂中透著難藏的笑意,“王長官,憑你一句話,想要把我們這的人帶走,恐怕是不行的。”
王希州從右下的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特意在陸瑤眼前亮了一亮,“我們局長交代我務必把這個交給你,這是訂金,以後還會有好處。”
陸瑤心領神會,鳳眼微斜,也不接那信封,“喲,魏局長以為綠荷館還差這麼點?”
瞧你那樣子,不是貪財虛榮的老鴇,還是什麼?!王希州看著花枝招展的陸瑤,心中的反感油然而生,還是局長高明,早就摸清了陸瑤的心思。
“陸館長,別給你三分顏色,你就得意忘了形。”王希州的手在皮帶周圍摩挲了一會,直到窺見陸瑤藏不住的膽怯,才把好處告訴她,“我們老闆又不是流痞知客,白白從綠荷館要了人,不會讓你吃虧的。”
“……可玫兒還是個清白姑娘,剛過十八,我到底還是捨不得。。。。。。”
演戲還真夠逼真的!王希州順水推舟,把信封放到陸瑤的手中,他輕聲道,“這綠荷館的佔地面積夠大的,陸館長每年花費的租金也不少,局長說了,他會想辦法讓這塊地的主人把地以低價賣給你,到時,陸館長豈不是安枕無憂?”
“低價啊……多低的價啊?”陸瑤笑著問。
“這個嘛。。。。。。要看白玫兒小姐了。”
所謂恩施並重,大概用在陸瑤身上最為合適。
魏治命閱人無數,參透陸瑤這種交際花不難,只不過,陸瑤的胃口大。他若不是為了白玫兒,倒不至於去找那塊地的主人賣地。
他過著顛倒黑白的生活,日夜不累,一旦累了,他就該難受了,孤單路上還是他一個人,他受不了那朵“曼陀羅”的誘惑,就算在醉意濃濃時匆匆瞥了一眼,也還是把“曼陀羅”給記住了。
陸瑤從旋轉樓梯緩緩走下來,只見軍裝筆挺的王希州站在一副西洋畫下,正全神貫注地欣賞西洋畫,身後走來了人才猛然轉身。
一隻手攀上了王希州的胳膊,宛如蛇行,陸瑤說,“王長官,玫兒在收拾行裝,一會就下來。勞你多等一會。。。。。。”
王希州想要擺脫陸瑤,陸瑤不捨不棄糾纏於他,“王長官,何必如此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