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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尤清洄:“如果它能解毒的話。”

這些新鮮的蜈蚣屍體,較普通蜈蚣粗…長,顏色更深,步足也密密麻麻的更加多,或蜷縮或扭曲的一條,也不知死透了沒,現下確實匍匐不動,但似乎下一刻就會擺著它眾多的腿哼吱哼吱的爬開來。

眾人表情詭異。

尤清洄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天龍雖看著不雅,卻是治病的良藥,鎮肝熄風、通絡止痛、消腫散結,有很多功用。你們也不必覺著噁心,除了天龍,哦,也就是蜈蚣,能治病的動物藥還有很多,像什麼蚯蚓全蠍壁虎馬陸斑蝥土鱉蟲水蛭虻蟲蟾蜍蛇蛻殭蠶……殭蠶知道吧,就是家蠶幼時感染疾病死後收集起來的,白白胖胖硬邦邦的一條,有點腥有點鹹,還保持著蠶原先的形狀呢。不僅是動物,還有好些動物的糞便也是良藥。像五靈脂,也就是鼯鼠的糞便,可以壯陽,還有蠶沙,是家蠶的糞便,雞矢白,雞糞便中白色的部分,對了,還有龍涎香,宮廷中最喜歡點的那個,是抹香鯨的分泌物。就跟燕窩是燕子的口水差不多。你們別這種表情,好了,說點不噁心的吧,比如說…麝香,很名貴的那個,是成年雄麝的分泌物。雞內金,雞的某種臟器,具體位置是在雞儲存糞便的容器的隔壁……”

眾人紛紛捂嘴欲嘔,尤清洄面無表情,“是否覺得這物親切可愛了許多?”

眾人忙不迭點頭。

尤清洄滿意。指揮羅度將蜈蚣烘乾再用內力磨成粉,他則又動手取了浮生一些血。早晨置過普通蜈蚣粉的血水雖還留著,理應也無礙,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用沒放過東西的好,免得再出差錯。

準備就緒,尤清洄又將杯中剛放的鮮血分了一半進另一杯,加入研磨好的蜈蚣粉。

幾人圍成一圈,目不轉睛的盯著杯中的變化。

一開始杯中毫無反應,在眾人的心跳聲中,濃稠的紫血開始發生改變,紫氣漸漸散去,浮現出最初那種鮮麗的紅色,紅色又慢慢變深,最後歸於正常顏色。

眾人鬆一口氣的又不免有些提心吊膽,畢竟上一回,是落了空,但願這一次,能成……

原生深吸一口氣,“這就可以……清洄!”

“清洄!”

“小少爺!”

眾人嘴角剛揚起的弧度被尤清洄的舉動生生的扯了下來,眼見著他拿起另一隻茶杯仰頭便飲盡,快到來不及阻止。

是那杯未加過任何東西的毒血。

眾人總算知道尤清洄為何要分了半杯去——以身試藥。

幾人不由震動,猶以羅度為甚。

所謂醫者仁心,醫者救人,當應竭盡全力沒算,但病人存活與否,全為天定,實無須以身犯險。

尤清洄此番舉措意欲為何?因為先前的一次不成功的經驗而避免重蹈覆轍,因為先前羅度的懷疑而打消他的疑慮,還是純粹因為一顆醫者的心?

不論如何,這種為了證明解藥有效而不惜將自己搭進去的做法,決絕又肆意,令人心生欽佩的同時又難免心疼。

羅度喃喃張口:“清洄你不必……這般。”

原生愣愣的看著尤清洄。

恭叔眼圈一紅,“小少爺……”

尤清洄只覺口中濃稠,血方入口便粘了滿嘴不易下嚥,抿在嘴間暗暗發苦。趕緊取了一茶杯,將磨粉放入搖勻,一口飲盡。

起初未感不適,後覺體內麻癢扯痛,似有千萬螞蟻攀爬噬咬,臟腑絞痛不止,像有人拿了擀麵棍在裡頭狠力翻攪。正當尤清洄咬牙承受痛楚時,周身忽然一輕,所有的疼痛悄然散去,迅速如風,要不是身體裡還殘留餘感,尤清洄幾乎要以為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眾人就見尤清洄喝下藥後不久便開始緊皺眉頭,幾乎要將唇咬破,手指緊緊摳著桌角,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想去扶他卻被他一個手勢制止,眾人只能著急的在一邊祈禱解藥有效,快點發揮療效以解了尤清洄的苦楚。沒過多久,尤清洄便放鬆了臉部表情,身體也鬆懈了下來,似乎折磨已經過去,大家也俱是鬆了一口氣。

恭叔忙上前仔細的替尤清洄擦了額上滲出的細汗,口中心疼道:“小少爺你這是何苦,你要試藥找老朽就是了,作甚還要折騰自己,老朽一把骨頭,死了便死了,你還這麼年輕,這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我可怎麼對不起九泉下的老谷主……”

尤清洄無奈的打斷,“恭叔,我沒事。”

恭叔又是一番長吁短嘆。

原生囁嚅道:“清洄,我定會一直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