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車後閃去,朦朦朧朧一叢叢的楊樹樹冠轉瞬即逝,彷彿一個個遠去的幽靈。
卓雲感到後背陣陣發涼,這幾年參與盜墓而道聽途說的神鬼傳奇開始在現實中蔓延,她甚至能夠感知到某種影像在SUV的後排座位上若隱若現,一絲細小的聲響啃噬著午夜獨行女人的敏感神經,這種莫名的恐懼迫使她在左手駕車的同時伸出右手矯正後視鏡,而後排座位則用黑洞洞的空間來反饋前者過於緊張的心絃。
“唉!疑神疑鬼的!我可是正宗的無神論者。”卓雲安慰著自己,放下心來,把目光從後視鏡上收回到前方。
“喵!”的一聲怪叫讓卓雲頭皮發麻,車燈所及的視線裡,一隻野貓突然從車前躥過!
瞬間的心跳狂飆讓卓雲感到窒息,但是她絲毫沒有減速,更沒有心思停車檢視有無撞到動物,自我保護的意識永遠高於環境保護或動物福利的覺悟!拐過一個街角,卓雲看到了那間不太起眼的小作坊,他媽的!目的地終於到了。
陳師傅獨自坐在方桌後面,一盞橘紅色檯燈投射下一道迷離的橢圓形光柱,這種黯淡正好符合卓雲現在的心情猶豫、忐忑而又不願面對陽光。
“東西帶來了嗎?”陳師傅六十多歲,身材消瘦但不失精幹,略顯黑紅的臉上架著一副高度遠視眼鏡,學者氣息濃郁,一點兒也不像是這間制印作坊的第三代掌門人。“你有多大的把握?”卓雲從隨身攜帶的手包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黑色袋子,小心翼翼地遞給陳師傅,“我最多隻能給你五個小時。”陳師傅從眼鏡的上沿看了看站在方桌對面的女人,接過袋子輕放在桌子上,“你先坐下,我得看看再說。”
卓雲坐在方桌前的木凳上,從手包裡拿出一疊捆紮整齊的鈔票放在臺燈下,“陳師傅,這是電話預約的時候說好了的五萬元錢,你數數看。假如仿製得足夠精美,我會另外給你兩萬元錢作為封口費,前提是你要保證在今後一段時間內對仿製印章的事守口如瓶,一個月,你能辦到嗎?”
陳師傅沒有抬頭,他輕輕揮手把那疊錢從檯燈下撥到一邊,開啟黑色袋子,把那枚印章放到檯燈下仔細端詳。
冰冷滑膩的崑崙玉兩寸見方,從尺寸大小上來說不太符合傳國玉璽類皇權圖騰的標準形制;一條金燦燦的蟠龍繞纏著玉柱,鱗閃爪飛,巧奪天工,但是與常見的蟠龍不同,這條金龍的頭上竟然生出一支獨角,這種造型實為罕見。
看著狃獸印章,陳師傅的手有些微抖,不過豐富的人生閱歷和生死歷練已經造就了他過人的膽識和過硬的心理素質,在突如其來的詫異面前,他依舊可以做到不露聲色,讓人渾然不覺自己波濤洶湧的內心世界。
“玉是好玉,金是真金啊!”陳師傅發出由衷的感慨。
“你能不能完全仿製出來這枚印章的神韻?”卓雲有點兒著急,此行往返接近一個小時,回去以後還要小憩一下以免白天露怯,那麼剩下的不足五個小時就是仿製印章的全部時間了,實在是耽擱不起。
“我盡歷而為吧,你稍安勿躁。”陳師傅站起來走到房間角落的一個破舊鐵箱旁邊,“我不可能找到完全一樣水頭的老坑崑崙玉,但是我這裡的玉料也足以迷惑資歷不是很深的內行了。你先閉目養神一會兒,我估計用不了五個小時那麼長的時間,你就放心休息吧!”
卓雲沒有理由繼續擔心下去了,一來自己已經得知面前這位陳師傅是蒙東地區小有名氣的制印師傅,另一方面自己現在也沒得選擇,聽天由命吧!想到這些,卓雲還真的感到有些疲倦,她坐在木凳上,依靠著桌角打盹。
在睡夢裡,卓雲夢到自己正在與科爾沁盜墓團伙的幕後分子進行最後的較量,霍爾特山、西遼河水、大草原還有苜蓿的淡藍色花朵,一切與蒙東有關的元素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裡浮現,她彷彿看見了張陽這位曾經讓自己飽受屈辱的男人正拿著這枚狃獸印章辨別真偽,突然,他抬起頭來望著卓雲不懷好意地冷笑,嘴角露出兩顆白森森的獠牙……
“醒醒!醒醒!”卓雲的耳畔傳來幾聲輕微的呼喚,這種呼喚好像來自遠方,虛無縹緲而又似是而非?
“你要的狃獸印章仿製好了,你看看符不符合你的要求?”陳師傅加大音量,雖不足以驚動四鄰,但是確保眼前伏案昏睡的女人能夠聽清,他用印章碰了碰卓雲的肩膀,卓雲一個冷戰坐了起來。
“你說什麼?好了嗎?現在幾點了?”卓雲暈暈乎乎地抬腕看錶,還好,才凌晨四點半,這時她注意到兩枚幾乎一模一樣的狃獸印章並排著放在自己面前的方桌上,在臺燈柔和光線的映照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