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言不由衷。”他非但沒有鬆開力道,反而更進一步,她幾乎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既然不想見到我,為什麼要下來?”
明知故問!要不是他威脅要到她家裡去,她會這麼冷的天大半夜的放著溫暖的被窩不要跑下來聽他說醉話嗎?
水岸蘭亭這套房子當初雖然是陸瀾馨給牽的線,但她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背後真正的人是陸翊臣,她絲毫不懷疑他真會上去。
“你喝醉了,還是早點回去吧,我也要上去睡了。”避開他似是帶著質問的銳利眸光,她試圖轉移話題。
陸翊臣低低一笑:“也是,有些話,清醒的時候說不出來。”頓了頓,灼熱的眸光一層一層加深,“有些事情,現在也只有喝醉了才能做。”
話音落,左手捏起她細瘦的下巴,夾雜著醉意的薄唇壓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壓抑了幾年的感情似乎在一瞬之間盡數噴薄,帶著溼意的舌尖趁她驚訝張嘴之際熟練地滑進她的口腔,霸道地奪去了她的呼吸。逐漸粗重的空氣中只餘曖昧的唇齒交纏聲。
鬱安夏出來的時候羽絨服只是套在了身上並未拉上拉鍊,反而方便了男人從睡衣下襬直接滑進去的動作。
睡衣裡面真空一片,微涼的大掌貼上滾燙的肌膚,鬱安夏身子一顫,突然一把將人推開。
灼燙的空氣驟然冷凝,陸翊臣沒防備她這重重一推,歪下去的長臂及時撈住座椅,這才勉強坐穩身子。
原本還泛著迷濛的墨眸迅速從醉意中抽離,盯著她的目光寒涼料峭。鬱安夏猛然回過神來,這才是真正的陸翊臣,冷漠、不容任何人拒絕。
溫柔和小意只是他偽裝出來的表象而已。
她壓住狂跳不止的心臟,顧不上再說一句話迅速推開車門下車。
☆、037 這是安夏帶給他的禮物?
鬱安夏一口氣跑上樓,關上門後,輕輕撥出一口氣。開啟燈,坐到沙發上,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車裡那一幕在眼前走馬觀花般再現,伸手拂上唇瓣,指尖還殘留著他齒間清洌的氣息。
寂靜的客廳裡,能清晰地聽到心跳加劇的聲音。她無法否認,剛剛有那麼一瞬,她也沉浸其中。
畢竟,那是她從十五歲就一見鍾情、曾經和她最親密的男人,想要徹底拔除談何容易?理智一直壓抑著感情,但感情卻不由自己控制。
許久,她有些煩躁地將垂散在兩邊的秀髮盡數撥到腦後,起身拖著步子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樓下那輛布加迪還在原地,鬱安夏捧杯小口啜著,站到窗邊,將紗簾輕輕掀開一角。
車窗沒關,她甚至能看到他指間那抹忽明忽暗的猩紅火光。
眉間不由蹙起,當初她懷悅悅時,怕影響到她和孩子,他明明已經成功戒了煙……
神思一瞬恍惚,再看過去,對方似乎有所察覺也朝她看了過來,她趕緊將紗簾放下關燈回了房。
抬頭看到住宅樓唯一亮著的光暗了下去,陸翊臣將手中燃了大半的煙抵滅在菸灰缸裡,沉聲吩咐司機開車:“走吧。”
這一晚,鬱安夏睡得極不好,夢裡盡是當年的場景交替上演。
她剛上大一那年,國慶節從外地學校回來,鬱美芝請她去一家新開的會館吃飯唱歌。她當時只是喝了她遞過來的一杯果汁,再醒來的時候就躺在了陸翊臣的床上。那時說不出是什麼心情,誠然心裡早就仰慕他,可莫名其妙地失身,豈會不憤怒?她甚至覺得自己眼瞎看錯了人,以為他故意和鬱美芝聯手給她下藥,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就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但後來她意外懷孕被鬱老夫人刁難,他如天神般突然降臨鬱家當面提親替她解圍。當時鬱美芝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甚至脫口說她懷的絕不可能是他的孩子……那時她方才知道是她誤會了他。
兩人的婚禮因為孩子的月份漸大匆忙舉辦,但依舊滿城紅妝盛大隆重。只是婚後兩人卻找不到多少共同話題,他為人冷漠尋常甚至連笑都極少見,雖然在物質上對她極好也盡了一個丈夫和父親的本分,可她貪心,想要的絕不僅僅於此。
再到後來,丁瑜君將陸翊臣在他們婚後多次給鬱氏填補窟窿的事當著陸家眾人包括她的面捅了出來,當眾讓她難堪。
至此,後面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一切漸漸偏離軌道,也或直接或間接導致他們倆走向了陌路……
鬱安夏被夢驚醒,猛地坐起身來,看了眼窗外,天際邊已經浮起了一抹魚肚白。
她抬手抹了把額上的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