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考慮了一會兒,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人回來就好。”
她一直擔心這孩子因為原先的經歷走歪了路,但沒想過那幫人這麼不是東西,不止欺負他,還強制灌輸暴力思想。可這想法又不是一兩天能改的,她也沒有教育小孩子的經驗,得好好想想。
他腦袋蹭了蹭,身體跟著她的手稍稍擺動,像一朵搖曳的向日葵,使她忍俊不禁。
忽然想起一事,她問:“小鹿,你被提審的時候有見過陛下嗎?”
小鹿點頭。
“如果讓你形容的話,你覺得陛下是個怎麼樣的人?是冷,還是熱?嚴肅還是愛笑?”
“冷,嚴肅。”
寶琢陷入沉思,這個問題,她這幾天還分別問了山薇、丁胖子這些宮人,得到的回答南轅北轍。甚至連關於喜好的回答都大不相同,一時說愛吃甜的,一時說愛吃辣的,這個說喜歡熱鬧,那個說喜歡安靜。
她當真不信,這世上有一個人,能把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融為一體。
自穿越以後的蛛絲馬跡一一如流光般閃現,宮中對陛下喜怒不定的評語,七日一輪換的侍寢嗜好。還有驚馬那回,她說他“像是兩個人”時他的反應,最初她以為給她上藥的人是山薇,所以以為小宮女被自己對皇帝的臆測嚇到。可從頭到尾聽到的人分明就是皇帝自己,若她只是胡扯,依他的脾氣也不過一笑置之。
只有她說的話確實戳中了他,他才會有異樣。
可皇帝怎麼可能有兩個?野史記載,宮中有非常殘酷的規矩,如果繼承大位的嫡子是孿生,必定會將其中一個溺死,以防禍亂。
所以……
寶琢的身體忽而微顫,用力咬住了下唇,不知道到底是害怕還是興奮。
元熙皇帝,是不是具有雙重人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結束。
☆、36|傳說中的話本
有了關於雙重人格這樣的猜想,寶琢越想過去的細節越覺得吻合,很多奇怪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他會突然叫她寶兒,被她說破時,眼中有一閃而逝的詫異。為什麼他得知小鹿是自己同意放到梔蘭閣的時候會憤怒。為什麼他對崔皎時熱時冷判若兩人。
如果是兩個性格不同的人,且他們在使用身體的時候無法共享記憶,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為了驗證不是自己的思維鑽進了死衚衕,在有一回邀丁才人來梔蘭閣小坐時,還問了問她:“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兩個人性格不同,長相卻一致?”
丁才人詫異:“你近來又看了什麼話本?”
她被寶琢纏了許久,態度和緩不少,知道對方現在熱衷看話本,偶爾也自己寫一兩個小故事。
“是我自己想寫一本來著。”寶琢托腮,“你覺得怎麼設定好?”
丁才人可沒長一個寫故事的腦袋,她吃著芙蓉酥,想了半天才說:“這個……長得一樣,性格又不一樣,只有孿生子了吧?”
寶琢跟著點頭,“說得也是。”
但心裡已經把這個可能性後面打了個叉。所以,如果沒有別的解釋,果然就是和她所想的那樣,只有這一種可能了?想來古代沒有雙重人格的說法,丁才人她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意外發現皇帝的秘密,寶琢更多的是煩惱。既不能把這個訊息賣錢,也不能把它拿住當把柄,難道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可有一點讓她非常非常在意。
雙重人格是一種心理疾病,可是他們對各自的認知不同,表現也截然不同。連人設都不一樣,除了裝載於同一個皮囊,她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無論是哪個人格都沒有關係啊!
所以,那天在長安殿與自己親密接觸的,究竟是哪一個?!
就在寶琢糾結的同時,她與丁才人的談話也被人送到了皇帝的案頭。
此時正是宗政當值,他展開紙張一看,兩人的對話赫然被記錄在上面,且原原本本沒有一絲遺漏。宗政的眉頭越蹙越緊,構寫話本小說這樣的藉口他不相信,她平白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意欲何為?
上一次他與阿策兩人的行為確實容易引人疑竇,但換做旁人是決計連想都不敢去想。
“她怎麼敢去想。”他按著眉心,久久不語。
猶記得當年他與阿策天真不知世,雖模糊地明白他們共存的訊息不能被人知道,但因為被母后護在羽翼之下,並沒有深刻的瞭解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