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腦中霎時間閃過萬千疑問:“這人是誰,為何要冒充李玄?何以對紫薇門如此知根知底?他帶了唐仙子要去哪裡?究竟還有什麼陰謀算計?”心亂如麻,一時間找不著半點頭緒,扶起六娘,沉聲道:“此人有備而來,後頭必定有極兇險的*謀。你速速傳命下去,將半個時辰內,方圓十里的情報全部彙整過來,一個也不能少,越快越好!”丁六娘見他毫不怪罪自己,鬆了口長氣,匆匆領命而去。楚易又傳令將今夜值班的金吾衛將軍召來,讓他火速整理出京城內的一切動向,即時彙報,如果瞧見可疑人物,一概攔截拘審。過不片刻,紫薇門妖女和金吾衛幾乎同時送來情報,說有人瞧見一個貎似齊王的男子在西城醴泉坊出沒,但很快便消失不見。“醴泉坊!”楚易陡然大震,又彷彿被人當頭打中一棒,呼吸停滯,周身血液瞬間湧上頭頂。難道那神秘人竟又算準了自己的行程,搶先一步,到三洞女冠觀劫奪張宿去了麼?此人的變化術既能瞞過眼力毒辣的丁六娘,可見其修為與自己不相伯仲。敵暗我明,被他搶盡先機,又對自己知根知底,實是防不勝防的勁敵。情勢緊急,不容多想,當下楚易讓丁六娘傳訊給蕭晚晴二女,提醒她們多加防備,自己則騎上黑毛驢,風馳電掣地往三洞女冠觀奔去。
彤雲翻滾,瞬息萬變,狂潮巨浪似的從頭頂急速湧過,又像是無數妖魔猛獸,千奇百怪,洶洶奔走。那景象詭異已極,沉甸甸地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北風呼嘯,雪花越來越大了,鋪天蓋地,繽紛亂舞。轉眼間,街道上的積雪竟已沒過馬膝。黑驢賓士如飛,速度越來越快,遠遠望去,彷彿一隻黑色的怪鳥貼地飛翔。自從當日吞服了李芝儀的仙丹後,它早已通靈穎悟,脫胎換骨,遠非尋常毛驢可以比擬。在這厚厚的雪地上狂奔,竟只留下兩行淡淡的蹄印。到了醴泉坊外,楚易翻身躍下,低聲道:“麒麟兒,你待在這裡等我。如果半個時辰我還沒出來,你不必理我,趕緊回王府給兩位姐姐報信,逃得越遠越好……”黑驢噴鼻低嘶,搖頭擺尾,死死地咬住他的衣襟,似是覺得前方兇險,不讓他孤身前行。楚易心頭一熱,微笑道:“麒麟兒放心,我神通廣大,又有這麼多法定神兵,就算那人是閻羅老子,打他不過,總還能逃脫。你吞下這顆‘指南石’,等我出來之後,自然會去找你們會合。”說著,從乾坤袋中取了一枚米粒大小的淡青卵石,磅到它嘴邊。毛驢瞪著雙眼,咕嚕一聲,不情不願地鬆開口,低下頭,溼噠噠地舌頭舔過掌心,將卵石卷而吞下。楚易微微一笑,拍了它的脖子,翻身越過牆頭,朝著西南方的三洞女冠觀掠去。眼角掃處,只見毛驢隨著他一路小跑,奔出老遠,直到他念訣隱形,瞧不見身影,方才戀戀不捨的低嘶嗚嗚,頓足不前。不料李思思今夜見了鹿力大仙后,毫不起疑,反面無間中吐露了玉衡劍之事,催他快快從張宿封閉的識海中查出神兵的下落。鹿力大仙?言,猶如平白撿到了天上掉下的寶貝,利慾薰心,竟不顧此行的任務,當即原形畢露,逼迫李思思交出張宿。李思思驚怒之下,急中生智,故意騙他說張宿元神被封在唐夢杳的“伏魔鏡”內,讓他以宜春院領出唐夢杳來。她原以為以丁六孃的眼力,定可以看出破綻,合力將他擒伏,豈料這鹿妖道行頗深,竟喬扮得天衣無縫,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唐夢杳帶了回來。鹿力大仙回到三洞觀,知道上了當,惱羞成怒,於是便將觀中女真盡數*殺,攫取真元,想來個殺雞駭猴,威懾李思思就範,這才有了眼前的場景。鹿力大仙喋喋不休地說了半晌,見李思思只是冷笑不語,不由得惱羞成怒,驀地將鹿角杖虛晃一記,抵在她雙|乳之間,厲聲喝道:“小*人,再不交出來,老仙就將你的魂魄吸到這神杖之內,叫你連他*的孤魂野鬼也作不成!”李思思秋波橫流,突然格格大笑起來,肩頭、雙|乳隨之巍巍顫動。她原本就是傾國傾城之貌,這般花枝亂顫地笑起來,更是說不出的狂野妖媚。鹿力大仙一怔,喝道:“胸笑什麼?”雙眼中卻忍不住滴溜溜地在她胸脯上打量,眼中的殺氣也減消了不少。李思思臉泛桃紅,笑吟吟地嘆道:“我笑有些人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啦,你既然這麼想要,我便成全你吧。只怕你拿到了神劍,也沒福消受……”說到最後一句時,櫻唇輕啟,舌尖勾卷,將一個小如米粒的碧綠玉瓶頂了出來,掉落在地上。楚易咦了一聲,又是驚奇又是佩服,想不到她竟鈄無花瓶藏在舌頭底下!難怪自己這幾日翻遍了三洞觀也找不著。鹿力大仙似乎也大為錯愕,撿起玉瓶,狐疑地端詳了片刻,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神色一變,朝殿外望去。
李思思容光煥發,笑道:“妙極,我七哥來啦!你若是識相,趕緊將我放了,自斷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