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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容後發落。”

“手給老子放輕些,狗孃的,”馬賊極不服氣地掙脫著親兵的拉扯,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罵聲震天,“老子當年單手打死過一頭狼,信不信老子一拳揍得你姥姥都認不出來!”

經過這一通吵鬧,蘇然的睡意早就不翼而飛了,見那馬賊被士兵拖走了還罵罵咧咧的滑稽模樣,不禁笑了出來。同時正在商討事情的誠王,驀然似是有所察覺,抬頭一望,正見著剛剛睡醒,披散著烏髮的女孩,嬌俏地歪著腦袋,笑顏盈盈的模樣。

始料未及地一次對視,蘇然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經過三日的搶修整理,誠王府被大致拾掇了乾淨,多處房屋都被燒燬了,好在綠灣小築和盛暉閣都倖存了下來,誠王便下令眾人打包行囊,擇日搬回了王府。誠王還讓五百親兵直接駐紮在誠王府的廢墟上,其他則部署在城裡的各個角落巡邏守夜,以防馬賊乘人不備,再次進犯。

這次誠王搬進了盛暉閣,小世子卻跟著住進了綠灣小築,暫時由蘇然代為照料,而小築裡也做了一些簡單的改造,單獨僻出了一間小廚房,從此之後,小築的伙食大大改善了,再也不用吃冷到油都凝固的飯菜了。

但美中不足的是,何素娥也被軟禁在小築的一間空屋裡了,雖是囚犯,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好吃好喝供著,甚至看管犯人的活兒都全權交給了蘇然,蘇然一想到這事就有些頭疼。

另外,王妃的遺骨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誠王親自前去收裹了屍身,非常時期,喪禮只好一切從簡,所有人都換上了喪服,即日起停靈四十九日,由誠王親自守靈。

頭七這天夜裡,夜涼如洗,極寒的氣溫凍得人肌膚生疼,哭鬧了一整天的小世子,終於在奶孃的懷裡倦極睡去了,蘇然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虛脫地呼了一口氣。

“總算安靜了,忙了一天肚子都餓了,還沒到戌時,我去廚房找點東西吃,順便出去透透氣。”蘇然打了一聲招呼,點了一隻明角燈,披上禦寒的斗篷便出去了。

小廚房離的並不遠,只不過要穿過一片竹叢,勁風吹過,颯颯作響,如今在喪事期間,總是有些駭人的。蘇然給自己打了氣,裹緊了兜帽,加快了腳步。

經過一條岔路轉彎時,突然驚聞“哐啷”一聲,是瓷器砸碎的聲音,蘇然害怕地停住了腳步,只見一人穿著一襲白衣,坐在石墩子上,髮絲隨風飄舞,如鬼如魅,這情景嚇得蘇然幾乎破了膽,手裡的明角燈乍然跌落,在地上滾了兩圈,滅了。

蘇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僵立在原地,連驚叫都忘記了。

“是你?”寂靜中誠王疲憊的聲音響起,十分沙啞粗暗。

原來不是鬼,壓在胸口的力量倏地消失了,蘇然這才叉著腰大口喘氣,趁著黑夜,她惡狠狠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黑暗中傳來一聲短促的似笑非笑的哼聲,誠王不發一言,兀自舉起手中的酒壺,猛地灌了一口酒。

生命中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至死也沒原諒他,一個欺騙利用了他,這樣的人生也很可悲吧,現在看他這個模樣,估計是希望一個人靜一靜,蘇然假裝什麼也沒看見,徑自前往小廚房。

掀開廚房裡大鍋的蓋子,溫熱的水裡蒸好了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香氣四溢,蘇然搓搓手,嚥了咽口水,取來食盒裝好,腳步輕盈地往回趕。

途經竹林時,想到借酒消愁的某人,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果然不出她所料,誠王還在獨酌,背影看起來有些傷感脆弱,為了避免酒醒後的尷尬,她裝作若無其事,輕輕地從他身邊繞了過去,沒走兩步,身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咳嗽,似乎是喝酒太急被嗆到了,蘇然心裡一嘆,停下了腳步猶豫著,最終還是不忍看他這般頹廢,無奈地又折了回去。

誠王的咳嗽得氣斷斷續續,呼吸艱難,他扒著石桌邊緣的手青筋突起,弓著身跪坐在寒氣逼人的地上,雙肩劇烈地抖動著。這哪裡還是那個氣宇軒昂、英姿颯爽的誠王殿下,簡直就是個潦倒落魄的流浪漢。

蘇然走到他的身邊,擱下食盒,用力地將他從地上拽起,輕輕順著他的背,直至他平靜下來。

“冷酒入腹傷身,吃一個包子墊墊胃吧。”取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遞到他的眼前。

他失神地望著包子,睫毛微閃,蘇然甚至以為下一刻就要滴下淚來,但他什麼也沒有做,依舊呆呆地站著,眼睛因為劇烈咳嗽而有些溼潤。

蘇然嘆了一口氣,將包子一掰兩半,一半遞到他的唇邊等著,另一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