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爾的動作陡然停住,紅著雙眼怒視著桑霓,彷彿她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可是桑霓並不懼怕,她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成功引起了他的興趣,她對著他嬌媚一笑,緩緩撫上了他的臉頰:“那就是,毀掉他最珍愛的人。”
波光粼粼的元河水面之上,幾百艘戰艦密密麻麻的停靠在岸邊,當中最大一艘艦船的甲板上,一個挺著圓滾滾肚皮的男人負手而立,稀疏的小鬍子迎風亂舞,他的身後站著一排武將模樣的人,俱都神情肅穆,不苟言笑。
風越來越狂躁,看天色似是要下雨了,那排武將之中有一人上前而言:“殿下,烏塔全軍覆沒,恐怕我們情報有誤,誠王並未傷重,是否要撤兵?”
“晚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了,本王與他遲早有一戰,這次與何家聯手,未必會輸,一切照原計劃行事!”
“可是前方便是天塹廬門,誠王極有可能在那裡設了埋伏。”
“先派二百人小隊去探探路。”
一艘船艦載著兩百名士兵,組成了探路小分隊,乘風破浪駛向凌州的門戶入口——廬門。
雖被稱作為“門”,但其實是兩座極長的山脈,矗立在河岸兩邊,形成了一道極險的狹道口。
探路的艦船緩緩地逆流而上,兩旁巍峨的高山上怪石嶙峋,奇峰羅列,偶爾有一株孤零零的黃松立於巨石頂端。此時正是盛夏的午後,卻安靜的出奇,船上眾人都感到一絲異常,俱都屏住呼吸,仰著腦袋四處張望。
突然,從遠處飛來一隻黑色的陰影,快如疾風,直奔甲板而來。船上眾人只憑本能慌忙躲避開了,錚的一聲,一支細短的箭插入木板之中,尾部掛著一簇紅穗子。
箭身通體發黑,無光無澤,十分罕見,幾十個士兵將它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地議論了開來。這時從甲板另一端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高呼:“快躲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小兵躲在一塊木板之下,驚恐地望著天空。可是其他人還未來得及回頭看上一眼,脖頸、頭顱、後背,就已經遭到了密集的襲擊。漫天箭雨密密麻麻地灑落,船隻上被插滿了鋒利的箭只,船身四周的水域也不時傳來“叮咚”的入水聲響。
如此反覆幾輪之後,甲板之上近百名士兵,倖免於難的人僅有十分之一!
“有埋伏,回程!”士兵隊長捂著被刺傷的胳膊,衝進船艙內大聲命令道。
留在艙內掌舵的船長急忙調轉方向,剩下計程車兵拼了命地划著槳,原本氣派非凡的戰艦早已被攻擊的滿目瘡痍,狼狽地逃竄離去。
彭王坐在甲板正中的太師椅上,見遠方急速駛來的船隻越來越近,倏地站了起來,虛著眼睛仔細辨認。當他見到船艙上插滿了箭頭,氣得一甩袖子,轉身回了艙內。
一間小小的艙室內,幾名小官圍聚在一起,仔細研究著一隻黑色的鐵箭。
“這是玄鐵打造的暗器‘甩手箭’,當今世上只有暗器世家唐門才有此物,怎會出現在這裡?”
“廬門自古以來便是江湖人士的聖地,這時節正是一年一度的‘綠林大會’之期,出現唐門暗器也不足為奇,可江湖人士都不屑與朝廷為伍,不知為何此次他們竟然公開支援誠王?”
連江湖上的奇人異士都站與誠王同一陣營,這確實不是一個好訊息。
彭王鐵青著臉色,將手中的甩手箭奮力擲出,咻的一聲,直入門框的木頭縫之中,原本嘈雜的環境頓時鴉雀無聲。
“嘁,盡找些變戲法的人來濫竽充數,當真以為本王會怕了他不成!我軍四萬精兵良將豈容這些宵小輕視!傳我令下,全力進攻!”
狂風乍起,上百艘軍船直逼廬門,每艘艦船的甲板上示威般站著一個方陣計程車兵,每人手中舉著一隻兩寸厚的盾牌,懸於頭頂,如銅牆鐵壁般密不透風。
“秦襄,看這次你的那些雕蟲小技如何耍出來!”彭王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他近乎迫不及待地期待著雙方的交鋒了。
浩浩蕩蕩的大軍終於駛入了廬門之內,上百艘船隻擠入狹窄的道口,河道內頓時擁擠不堪。領頭的船隻加快了速度,水波朝兩邊劃開,一排排波紋四散開來,壯觀無比。只是,有什麼情況不太對勁
之前那些囂張的唐門暗器,竟然一個也沒見著。
狹道口內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誠王一擺手,做了一個停止前行的手勢。所有船隻迅速停泊在河流中央,只是由於太過狹窄,不時有幾隻船身擦撞在一起。
這次前進的太過順利,彭王的心中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