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列隊到京城十里亭之前的?
“平安?”桑扎還在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我。
我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低下頭,再也直不起脖頸那樣。
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以為蒙上眼睛,關上耳朵地跟隨著他們,就能夠遠離戰火,忘記過去的自己,可是突如其來的羞恥感,讓我這個已死的公主,都覺得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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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所謂望山跑死馬,那座峽谷雖然看似近在眼前,但等我們真正跑到那下面,日頭都已經落下去。
谷外果然有遺留的舊營地,不知荒廢了多少年,原本就是用木石簡單壘起的地方,現在自是處處殘垣斷壁,沒有一點可看性。
“今晚就在這裡休息。”桑扎跳下馬,有力的大手抓住我所騎的小紅馬的韁繩,臉上是壓抑不住喜悅。
“不是穿過峽谷就到了嗎?”我這一日都是心情低落,這時仍有些懨懨的。
這些日子我們也不是沒有整夜趕路過,以這些牧人對回到蒙地的急迫之心來看,桑扎的決定,真是令人意外。
他搖搖頭,遙指著那黑洞洞的峽谷口道:“我們蒙人把這峽谷叫做拉措布,意思就是魔鬼。谷裡是個大迷宮,許多人進去之後就再也沒能出來。即使我知道路徑,但黑夜裡也很兇險。咱們好不容易到了這兒,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等明日天大亮了,再進去也不遲。”
我想了一想,又說:“所以那些人才說,這個方向是死地,是不是?”
桑扎點頭,又指指那個方向,“你聽。”
我側耳細聽,黃昏的風吹過峽谷,帶來嗚咽一般的聲音,再深處漸漸淒厲,隱約的鬼哭狼嚎。
我就是一哆嗦,惹得桑扎笑起來,“不怕不怕,夜裡風大,到了白日裡就好了,明日我們一氣走過去,不到晚上就能出谷啦。”
晚上我們就在廢棄的營地裡住下了,男人們仍舊輪流放哨,一圈馬兒拴在外圍。連日趕路,不要說人,連這些腳力了得的馬兒都睏乏了,一匹匹沉默地低頭啃草,偶爾低嘶一聲,更顯得四下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