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冥想之際,忽地撇了一眼身側的絕頂美人公子,目光在他身上慢慢晃了一圈,眸子劃過一道狐疑神色,眉目一簇,機警道:“柳兄是理國公柳家子侄嗎?”若不是八公姻親老舊,豈會知道?
唇瓣劃過一道笑意,司徒詠淡淡搖頭,“不是,我不過一介卑微書生,父親有幸曾拜入張老門下為弟子,故此深知一二內情。”
“哦。”賈璉若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而後兩人一言一語閒聊著,司徒詠引著人走進一家淡雅的書齋,細聲介紹道:“此書坊立世也有六十年之久,在學子中頗負盛名,且首創分類目錄,借閱種種利學之舉,你可以尋得所要書籍。”
聞言,賈璉面上一燥紅,羞愧的不行,避開對方溫和的笑意,抬眸看了一下門上的匾額……赤心閣,預備牢牢記住。以後買本書,也該知曉門朝那裡開。
幫人挑書買書完之後,又茶樓閒逛,聽聞金科舉子策論,司徒詠摸清了賈璉性子,也緩緩將話語轉到所懸掛的玉佩上。
“此玉佩乃是父親好友艾五爺所送。”邊說,賈璉解下玉佩,給新交的好友把玩一番。這玉佩玉質好,入手溫潤,難得一見。
“是嗎?艾、五、爺!”您可真大方。身子前傾半寸,接過玉佩,司徒詠眸子微眯,死死的頂這上面憨態可掬的羊圖,手微不可查的握緊。
父皇,你廢了我之後,連我送你的生辰禮物都可以隨意轉贈他人了啊!
三陽開泰,驅邪迎祥,我那年親手所設,真心誠意一步三叩首,佛前開光!
如今……呵呵!
☆、 第25章 鬧鬼
“阿嚏-”
被怨念的某人連打三個噴嚏。
賈赦鼻間輕輕一哼,默默的挪位置,坐遠些,垂眼,推搡著,“你別過了病氣。”邊說,嘴角一撇,外帶一絲的怨念,“都怪你,要我裝病,現在,我真病了。”
司徒錦掏出手絹擦拭了一眼鼻子,盯著一碗藥灌下去,一覺過後又生龍活虎的賈赦,嫌惡地一轉頭,乾脆的眼不見為淨。自從換魂這些日子以來,是他每日起早天黑,忙得若陀螺一般連軸轉,兩眼腫脹,眸子帶血絲。而這賈赦不過白日裝病,晚上稍微練練字型,學點帝王威儀,居然能學的邪風入體,受了風寒。
“皇上,您批奏摺吧,我不打擾您。”賈赦看人忽地驟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你也注意身體啊,要是累倒了,我……我可照顧不了你!”
坐在床榻之側的司徒錦聞言眉頭頓時蹙起成川,抬手放下藥碗,心中一澀,咬牙警告自己看在賈赦乃是替他受過的份上,否則,定然這樣……腦海浮現出揪著賈赦揍得哭爹喊孃的場景,微微舒緩了一下心情,眼眸一閃,抬起眼睫,目光斜睨了一眼靠在軟榻之上,面色虛落,雙唇泛白的賈赦,淡淡道:“朕不過在照顧自己罷了!”
邊說,話語一頓,陷入沉思之中。
今日……
………
被偷懶耍滑的賈赦氣的不輕,司徒錦入的馬車,看人若鵪鶉一般,跟上之後,怕冷的抱著湯婆子縮在一角,一副“我錯了”可憐兮兮的模樣,懶得跟人生氣,便閉目養神,思索政務,迫在眼睫的事情便是定下春闈主考官。
車緩緩行走,馬伕駕車多年,趕車如履平地。
賈赦環顧車內低調舒適的裝飾,偷偷斜睨了一眼闔眼假寐的皇帝,不由的打個哈欠,伸個懶腰,睡意又起。蹙眉想當年,他想睡就睡,如今陪著皇帝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豬晚,還時時刻刻擔憂小命問題!這大半月下來,真是連個好覺也沒有。這邊想著,心裡騰出一股怨氣,轉身靠著車板。皇帝的東西有一樣最好,就是大!將湯婆子抱緊了些,蜷縮著身子,聞著車內的龍延香,閉眼睡去。
榮國府與皇宮距離,並不太遠,車行了半個時辰有餘,便已到御街。文官落轎,武官下馬。
禁軍分列兩側,攔下入內的馬車。
戴權從後邊一輛下來,道皇帝私訪戶部,給了令牌,眾侍衛旋即放行。
聞外面輕聲交涉的話語,司徒錦猛然睜開雙眼,將身子一直,坐的端正如方。但是餘光一瞥間嘟嘟睡的賈赦,瞬間面色一寒,待過了盤查之後,壓低聲音,壓下怒氣,道:“賈赦,你是豬嗎?睡了又睡!”
“別吵!”賈赦眉頭一簇,揮揮手,恰似在驅趕蚊蟲一般,拉拉身上的衣袍,像是在拉被子,腦袋往裡一鑽,似乎想要縮到裡面去。
雖然帝王平時出行的馬車車板很大,也沒能讓人四肢撐開還自由的滾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