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嚥下漫到嗓間的酸楚,關好車門。
“換個地方吧,唱唱!”楊帆看著拉麵店油膩膩的桌面,仍在堅持。
“對不起,我趕時間。”舒暢看都不看他,一腳跨進拉麵館。
楊帆無奈,跟了進去。
還到吃晚飯的時候,戴著回族小圓帽的老闆和服務員看著兩人,直眨眼,“我……我面還沒和好呢?”老闆說。
“給我們來壺大麥茶就好。”
舒暢疲憊地扯了下嘴角,與楊帆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從包中拿出鱷魚首飾盒,“你檢視一下,沒少一塊角吧!至於衣服,我想了下,差不多扯平,就當我們各自買的。”
楊帆臉色鐵青,一把推開首飾盒:“唱唱,你這是什麼意思?侮辱我嗎?”
舒暢定定地看著他:“我哪個詞傷到你的自尊了?既然到了這個份上,難道我還把你家這麼意義遠大而又神聖的傳家之寶佔為已有?難道我還穿著你買的衣服,時不時地把你想起?我從來不認為男女之間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濱江很小,談不上老死不相見,但也沒必要裝得有多熟稔。”
楊帆咬著牙,看了她大半天,“裝不裝,就能抹殺以前的一切?”
“不然呢?樹碑列傳?歌功頌德?留給你的後代、我的後代看,讓他們知道我們曾經怎樣的風花雪月,然後有情人未能成眷屬?”
“唱唱,其實我和小可……”
舒暢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對不起,你的蜜事,我不感興趣。”
“可是你的表情卻不是這樣的。你恨我,你在嘲諷我。”
舒暢深呼吸,手指在桌下絞得生疼,“楊帆,你不會是希望我在你懷擁新人時,還深愛著你,有可能一輩子都在糾結著,終身不嫁?”
楊帆臉刷地脹得通紅,“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要再說了。其實談小可的出現很是時候,至少我不會對你再懷有愧疚感,不會再擔心你過得幸福不幸福,更不會對談小可說起我們有過什麼,你放寬心地追求你的真愛吧!時間不早了,你把首飾收好,我們去民政局!”
“你還是在氣我變心!”楊帆浮出一絲苦笑,“你從來不知道和你一起,我有多累。”
“恭喜你終於解脫了。”舒暢聳聳肩,率先站了起來。
“唱唱,你看上去很累,先回去休息吧!我們不一定今天辦離婚,我可以等到舒晨手術後。”楊帆很是通情達理。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你怎麼想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哥哥身體不好,我不想你媽媽因為我拖累了你,再吵到我家,把我爸媽給氣壞了。”
楊帆沉默了會,咬了咬唇,“不要再說了,我們去民政局。”
好巧,辦理離婚手續的工作人員,正是三個月前,為他們辦結婚證的中年大媽。難得,大媽還記得他們。
舒暢把結婚證、身份證,一一排在桌上。
大媽眉心打了一百個結,掃了兩人一眼,毫不迂迴地教訓道:“你們兩個把這兒當超市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看看這日期,離現在不過三個月。腦子進水啦,想離婚幹嗎要結,還省幾百塊辦證費呢!”
舒暢不想聽她嘮叨,“這並不犯法,對不對?”
大媽給她問得一嗆,冷冷笑了,“姑娘,這一點都不犯法。你只要高興,想結幾次,想離幾次,都行。”她動作幅度很大地拿起結婚證、身份證一一對照,“協議書呢?”
“什麼協議書?”舒暢看看楊帆,楊帆看著她,搖搖頭。
“財產分割的協議書呀!”大媽從抽屜裡拿出一百元錢,對著兩人晃了晃,“看到沒有,這一百元錢在你沒結婚前,它是一百,但結了婚後,它就成五十了。接照規定,夫妻共有的財產,離婚時,各自一半。”
“我放棄所有的財產。”舒暢立刻說道。
“口說無憑,寫個字據下來。誰知道你安什麼心,頭一轉,就打起官司來。要分就清清爽爽的,你有閒情折騰,人家小夥子還沒空陪你呢!”大媽看舒暢著急要離婚的樣,無來由地斷定楊帆是受害者,正義之旗立馬就倒過去了。
舒暢看了看大媽,感覺很好笑,“請問你這裡有現成的格式嗎?”
“印表機壞了。”大媽把一堆證件往外推了推,“網上有得下載,你們回去商量好、簽過字,明天再過來,我該下班了。”
舒暢覺得這大媽是故意為難,氣不打一處來,耳邊傳來其他辦公室關門的聲音,確實是到下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