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龍幫必滅,挾此大功,我天遊幫勢力必會大漲。到時,他狂龍幫的昨日便是我天遊幫的明日!
正這般想時,杜飛雄忽然眼睛一凝。他向來眼力過人,此時,他驚見,湖上那片濃濃的漆黑,再不是靜止不動,而是,而是緩緩向江華島逼來!
一種極不詳的預感猛地襲上心頭,杜飛雄渾身汗毛直豎。
他向來極相信自己的直覺,當下身子一晃,將天遊幫中當先兩個正往外走的大漢,一人一巴掌給扇了回去。他怒道:“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拿好刀劍,準備打鬥。誰要是敢亂動亂闖,老子活撕了他!”
獨眼鯊人老成精,哪會不明白杜飛雄的小心思。他正奇怪杜飛雄怎麼轉了性子時,身子猛地一僵。
然後,江華島上,一片大亂!
熊熊的火把中,所有人都看到,江華島四周,有一片濃濃的、極濃的黑暗,正清楚分明地逼來!與之同時,江華島外的聲音在迅速地變弱,最後徹底消失!
於是這片島,便孤伶伶地立在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似乎一下子,就從陽世間,掉落到了幽冥深處!
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到底怎麼回事?面對著這未知的黑暗,恐懼迅速地在人群中漫延。
許若雪提聲喝道:“各位切勿驚慌。這是狂龍幫請人下的邪法。這邪法能惑人五官、掩人耳目,但也僅此而已,絕無別的危害。各位只要守住心神,不亂跑亂動,便不會有事。”
衡山派李掌門死死地盯著,這片緩緩包圍而來的黑暗,他顫聲說道:“這便是四年前那晚發生的事嗎?”
許若雪點頭:“正是。當年衡山派的前輩和江南大俠,不是死於弩箭,不是死於中毒,更不是死於暗殺,就是死在這邪法之下!”
秋三爺問:“盟主不是說,這黑暗只會掩人耳目?那怎麼連堂堂江南大俠,都死於其中。”
許若雪答道:“我沒有說謊。殺死江南大俠的,不是這片黑暗。而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厲鬼!”
“什麼?”她身邊幾人大驚:“厲,厲鬼!”
許若雪點頭:“不錯,這片黑暗其實是極濃郁的陰氣,厲鬼在其中如魚得水,殺傷力何止倍增。”
杜飛雄大驚:“那如何是好?”
許若雪苦笑:“一個人的武功便是再高再強,又怎麼對付得了厲鬼?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穩住軍心。不然黑暗之中,恐慌之下,這麼多人要是自相殘殺起來,怕是等不到狂龍幫出手,我等就會死傷殆盡。”
衡山派李掌門說道:“盟主既然早知此事,定有所安排,現在可使出來了。”
許若雪卻答道:“這世上最擅長對付厲鬼的,莫過於道士。我的後著,便是請了位極厲害的道士。有他出馬,厲鬼必滅!”
“只是他還未曾現身,應該是,是時機還不夠成熟吧。”
杜飛雄冷哼道:“若是盟主肯早點坦白此事,某可請顧雲真人出馬。真人一來,區區厲鬼怕它什麼?”
許若雪正色說道:“因某種緣故,顧雲真人必不會插手此事。所以天雲觀指望不得。”
白衣杜春水也說道:“我可也擔保,在此事上,天雲觀絕對不可能是我們的盟友。”
杜飛雄幾人一聽這話,哪還不明白其中定有蹊蹺,一時個個臉色陰沉。
說話間,這黑暗越發逼近。再是梟雄,面對著這似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和黑暗中蠢蠢欲動的厲鬼,李掌門幾人也是心驚膽戰,將期待的眼神看向許若雪。
卻不知,此時許若雪心中也在叫苦:你個死道士,都這個時候了,怎地還不現身?
難不成,這死道士遇到了什麼意外?不會啊,昨晚那柳清妍才在紙上,寫下“照計行事”這四個大字。
我去,該不會這短短的一個白天,這死道士就真死了?若那樣,我的皮兒豈不是要變成孤兒?
許若雪還在胡思亂想,黑暗已逼近身前,杜飛雄幾人迫不得已後退。一時江華島上驚叫連天,群雄恐慌,再也壓制不住!
怎麼辦?那死道士還沒過來,現在可怎麼辦?許若雪心急如焚,握劍的手汗水漣漣。
沒別的辦法,許若雪還能做的,便是仗劍不退,守在最前。
見她一個女子,都鎮定自若地擋在最前面,眾男兒見了,無不臉上發燒,心不欽佩之餘,恐懼少了大半。
可許若雪又能堅持的多久?
黑暗,終於吞噬了她。
許若雪閉上眼。
黑暗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