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絕色佳人,在林中輕輕離去,杜春水的眼前,又浮現出了之前的那一幕:
她在血雨中翩翩起舞,舞出了一曲優美而又華麗的死亡之舞。在她的舞場中,死亡就是最優雅的一種藝術!
舞罷,她一臉落寞,輕彈長劍,輕聲曼吟: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不勝人生一場醉啊!
杜春水忽然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衝著許若雪,他大聲喊道:“許若雪,今生我定會為你去死!”
鄱陽湖。江華島。群雄雲集。
這是江南江湖道上,從所未有的盛事。除狂龍幫外,各大勢力齊聚一堂。
“衡山派李掌門駕到!”
天鯊幫獨眼鯊笑道:“呵呵,衡山離此數百里,不過十幾日,衡山派便趕到。這報仇之心,何等急切!”
“那是!”門口一人大聲應道:“這四年多來,我李若水無日無夜不在尋思報此血仇。就是許女俠不發下屠龍令,最多一年,李某必率全派弟子,與那惡龍決一死戰!”
衡山派聲名遠揚,掌門人駕到,在場眾人自然不敢怠慢,紛紛問好。
李若水舉目一看,放聲大笑:“天遊幫、天鯊幫,還有上百群雄,再加我衡山派七十弟子,哈哈,那頭惡龍便是真能上得了天,下得了海。這一次,也必死無疑!”
“好,好,好個屠龍令,好個屠龍大會,好個血海飄香!”
“我衡山派的血海深仇,此次,可以了了。”
這話一說,眾人齊齊響應,一時意氣紛發。
卻也有不和諧的聲音。
天遊幫幫主杜飛雄嘆道:“如此盛會,集結七百英豪;如此壯舉,屠殺狂龍,只可惜,卻是凡一女子發起,我等男兒,盡數屈居她之下。這想來心裡總有些不舒服啊!”
獨眼鯊笑道:“此事還非她不可。若是天遊幫倡導此事,呵,說不得我天鯊幫還得好生考慮考慮一下。哪會像現在,屠龍令一下,眾雄立即雲集。”
李若水也笑道:“杜爺說得極是。不管是男兒還是女子,只要能開此盛會,我衡山派便願遵她號令。殺惡龍要緊,別的,小事耳!”
秋三爺也說道:“前日若非許女俠率人相救,我等數十人已死無葬身之地。許女俠雖是女子,但一身武功,一身豪氣,豈會遜色於當世哪位豪傑?對許女俠,我秋某心服口服。”
見眾人都支援許若雪,杜飛雄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正此時,“血海飄香許女俠到!”
眾人循聲望去,門口,走來一男人一女人。
女人當先而行,她蒙著面紗,自是看不清容顏。可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毫不懷疑,這必是位絕色美人。
她按劍,緩行,唇角含著一縷微笑,眉尖挑著許多英氣。她緩緩掃視全場,目光初看平和,細看,卻是激盪著無窮的豪邁,和無盡的霸道!
七百英豪鴉雀無聲,個個目光如炬,凝視著,這按劍緩行的女子。而她,便在這無數的凝視中,自然而然,理所當然地,坐上了最前方的寶座!
當她坐定後,七百英豪心中盡都泛起一個念頭:“好一個血海飄香許若雪!”
“可惜她不是男兒,萬幸她不是男兒!”
高踞在太師椅上,許若雪的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
這畢竟不是青城山,座下的不是青城劍派的弟子。而她以女子之身,以桃李年華,統帥七百江湖男兒共謀大事,這是何等的榮耀!
許若雪忽然想到,在那個山谷中,她顛倒陰陽,由女化男時,曾雙手撫劍,慨然嘆道:“若我是男子,世間再無男兒!”
那時她錯了!
何必遺憾自己不是男兒?就是女子又如何?此刻,自己不正以女子之身,統領江南大半江湖男兒嗎?想到此,許若雪微微一笑。
她提氣,抱拳,朗聲說道:“各位!”
這輕輕兩個字,在場七百餘人,個個耳中卻聽得分明,於是群雄無不駭然,再不敢對這女俠有一絲輕視。
如此內力修為,當世幾人能有?
於是群雄盡皆抱拳,朗聲喝道:“盟主!”
七百男兒齊喝,一時鄱陽湖上,盡是這“盟主”“盟主”“盟主”的迴響聲。
這般聲勢,直激得許若雪血氣上湧,頭便是一暈。她咬牙定住心神,朗聲說道:“十三天前,本女俠在江州遊湖,不巧遇到狂龍幫副幫主。那鳥廝見色心喜,光天化日之下,竟集合幫眾,欲將本女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