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磨滅,更無法消退。”
“這恨,我孃親比我更深,所以她比我更瘋。她紮了個草人,寫上了我父親的姓名,每天都要在草人上紮上最少九百九十九針,邊扎邊數。少一針都不行,少了就發瘋。多一些更好,多了她開心。她天天扎,夜夜扎,扎掉的草人堆滿了一個房間。那個房間裡,全是她的恨,比比金還堅、山還高、比海還深的恨。”
“十三年後,她終於不再扎草人了。她得了重病,扎不動了,於是她徹底瘋了。只是在臨死前,她清醒了下,死死地握著我的手,要我答應她兩件事。”
“第一件事,找到我父親,滅他滿門,要雞犬不留!”
“第二件事,我是嫡長子,必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我答應了她。”
“孃親死後,我的天塌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幹什麼。我坐在孃親墳前,唸了三天三夜的‘滅他滿門,奪回一切’,‘滅他滿門,奪回一切’,‘滅他滿門,奪回一切’。到我自己快死了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滅他滿門,奪回一切!”
“可那個人是皇孫,是天潢貴胄,而我是什麼,一個像狗一樣活著的私生子,我怎麼去報這仇?”
“想了好幾天,我決定先做一件事,先得讓自己變得不再像個瘋子,而像個才子。這世上的人不都喜歡才子嗎?我天生就是才子,天資聰穎,所有教過我的人都誇我是個天才,不管學什麼一學就會、一學就精。”
“從那天起,我拼命開始學習,學習所能學到的一切。漸漸地我成了遠近聞名的才子,所有的人都樂意跟我交往,都看不出我曾經就是半個瘋子,我的心裡還一直有魔。”
“五年後,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在我住的附近,有一間道觀,一間很大很大,卻很破敗的道觀。道觀裡只有一個很老的道士。這老道士一個人生活在那個道觀裡,像條野狗似的沒幾個人知道。可我知道,這個老道士是個真正有大本事的道士。雖然我從沒見他施展過道術,但我清楚,他道法精深,道術玄奇,只是因為曾經受過慘重的打擊,才一蹶不振,心灰意冷到一心等死。”
“老道士臨死前,只有我陪在他身邊。他看著我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這世上只有我能看出,你心中有魔。這魔若不除,你早晚會親手殺了自己。哎,看到你,我就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我也是因為執迷不悟,最後才落得個生不如死!”
“我說,那魔除不掉。因為魔就是我,我就是魔。只有了卻心中的願,那魔才能消失。不然,我活著是惡魔,死後也會化成厲鬼。”
“那老道士長嘆了一口氣,將手往枕頭那一指,說,這枕頭裡面有本書,書裡記得是天下最厲害的養鬼之術。這書我本想帶到棺材裡去,但既然我守在這破地方都能遇見你,那這就是天意。所以這書你拿去吧。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奉勸你一句,書中記載的養鬼之術實在太違人性、太傷天和,你若用了,必會像我一樣,抱恨終生!你自己要好生想清楚。切記,切記。”
“說著,老道士長嘆一聲,說,若歲月輪迴,讓我再選一次,我必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哎!長嘆聲後,他就此嚥了氣。”
“我剖開枕頭,那裡的確有一本發黃的書。等安葬好老道士,我翻開細細一看,前面記載的是各種養鬼之術,雖然神奇,但按書上所說,只屬尋常。可翻到最後,看到最後,那裡卻記載著一門法術,那門法術叫……”
說到這,表情木然的二老爺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恐懼,這恐懼來得是如此兇、如此猛,竟讓他那俊逸的臉,瞬間扭曲如鬼!
他嘶聲說道:“那門法術叫,叫同心引鬼術。”
“同心引鬼術,同心引鬼術,”他又如癲如狂,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我為什麼要開啟書,為什麼要看到這法術,那個老道士明明告誡過我的,我為什麼不聽?為什麼?”
“同心引鬼術!”
“看了這門法術後,我當時就嚇得將手中的書丟得遠遠的,我發誓自己絕不會練這門邪惡的法術,打死我都不去練。”
“我以為自己不會去練,可我錯了。因為,那的確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養鬼之術。用它練出來的鬼,可以天下無敵!有了天下於無敵,還任我驅使的鬼,我什麼事做不了?報仇算得了什麼?”
“我自己的確忘了那該死的同心引鬼術,可我心中的魔,卻記住了那該死的同心引鬼術。當我遇到了那個人,當一切條件都成熟的時候,我心中的魔就拼命地誘惑我,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