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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部分

其中楊朱和墨家著述也不少,大家攀著這兩條脈絡,跟眼下時局映照又有了諸多新論。”

“天主道?天主道只有上天自在天人三倫,唯真唯實等總綱,由得各派舒發才有岡才那般爭論。再過些時日,西學著述面世,怕還有更多派別來舒發爭鳴。”

“小弟自己怎麼想?這個…”小弟是覺得利墨都不足以一統學思,但理學更不足以應時局之變。小弟倒是覺得,就有個天主道為總綱即可,何必非要一個一統天下的獨學。”

“百家爭鳴嘛誰能得人心,順時局,誰就能及於朝堂。但時局也是變的,若是不再順時局,也阻了人心就換另外一家,只要總綱不變就好如此百家都能相安。

聽得吳敬粹一番話,沈在寬怒意已貫肚腸,沉聲道:“還要引西夷之論!?這一國還是華夏麼?到底這一國,要陷我華夏於何等境地!?”

吳敬粹笑道:“華夏…”難道只是理學的華夏?楊朱、墨翟、莊老,難道不也是華夏?兄臺也該明白,孔孟之儒,由古至今已改得太多,孔聖若是復生,怕還要質問理學之士,你們是要把華夏陷於何等境地。”

沈在寬無言,這不僅是理儒為皮,法家為根的官儒,也是理儒這張皮面上的讀書人難以面對的問題。

“至於華夏要何處去,敬粹覺得,我華夏衣冠、文字語言,歷史傳承皆在,這是根底,而前路自當是萬民安樂,一國強盛,傲立寰宇,恩威澤被四海……”

吳敬粹這套話式的回答,自不可能動搖沈在寬,但一項標準卻從他心底裡蹦了出來。

“南蠻之地,連年兵災,窮兵默武。官吏數倍於前朝,工商橫行鄉野。以六省之地,就得三千萬國入。萬民不僅不可能安樂,多半還民怨沸騰。我就要去民人家裡看看,只要兩眼親見民人貧苦,任這朝廷出盡花樣,也再難動我半分心防!”

沈在寬明白這個朝廷是從心理上壓倒他,這是一樁戰爭,他絕不願認輸。

南北學思已離得太遠,沒了辯論溝通的基礎,沈在寬找到了這麼一個新戰場,一切以事實說話!

沈在寬之前在湖南永興呆過,英華在湖南的治政還未深入鄉村,地方變化不大,不好用作對比,可廣東跟江南比比,就能一較高下。他生在江南,見得了江南的富庶,還依稀知道明時江南盛況,絕不信英華這七八年就將廣東治得比江南還好。

“終究不是油鹽不進的愚昧之人,也懂得去找對比,好,隨便他去!”

李方膺應了沈在寬的要求,在他看來,沈在寬已是甕中之鱉。

這是人間,不是天國,肯定有富有貧,沈在寬本心更多不是去比較,而是打著燈籠找燈籠,只要見著有貧苦之家,有民人呼號,他心中就能安定,就能自認勝利。

因此他能不被黃埔和廣州街頭那喧囂盛景攝住,反而將街頭差人驅趕佔馬道小販的事當作官府以強凌弱的酷厲之政。能無視那人潮如海的熱鬧,反而將街邊偶爾出現的乞丐當作國有流民的困苦。能抵禦東莞滿街頭那嗡嗡不絕的鐵木脆響聲,就覺此繁鬧之地,人心再難安寧。

一直到了東莞鄉下,極目望去,不是魚塘就是蔗田,他更當作是一國無糧,就此不穩的亡國之兆。

直到他在村子裡撞上一村人集會自覺已徹底勝利的心理才悄然有了鬆動。

“羅二狗,得六十八顆豆子,結果出來了,咱們羅村就選二狗為鄉公局的局董。”

“不是二狗還能是誰?沒他帶著跟糖業公司周旋,咱們的蔗價還提不起來。”

“沒錯,二狗補學快結業了出來可就是個秀才!村裡的事,他代著大家說話,大家都信!”

“怎麼還叫二狗呢?趕緊取個好名字!”

“東莞有兩個東院院事的名額,咱們也試一把,把二狗推進朝廷去!”

村人在用豆子推選局董,之前沈在寬也聽說過公局但永興是偏僻小縣,還沒施行,此刻見到,沈在寬感覺很是新鮮。

看起來這是午大族的村子,可為什麼不是族長話事,反而要投豆推選呢?

“局董是代表咱們跟其他村爭利,又跟其他村一道,為咱們一鄉在縣裡爭利的。老頭我沒大見識,腦子不好用,口舌功夫也差,當然得讓有本事的年輕人去了。”

他好奇地找著看樣子該是族長的老頭詢問,老頭是這麼回答的。

“鄉約啊,這跟呂氏鄉約……,不同,似乎更進了一步。”

沈在寬心頭激盪,他的老師呂留良在著述中很認真地論述過鄉約,認為靠著鄉約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