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小心著涼!”
被凜冽的井水一激,月君只覺得神清氣爽。聽到祝芹的批評,也不多話,只呵呵的傻笑兩聲作罷。
剛剛將早飯擺上桌,月君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月君有些疑惑的皺眉,這好像是——慕風的聲音?
開啟門一看,果然是容慕風那個皮猴子,身後跟著慕錦。視線再往後延伸,月君不由愣了愣,“呃,容公子?”那語氣裡,有著驚訝與疑惑。
似是察覺到了月君的不適,容華後退一步,臉上微微一笑,恰如那萬年雪山上的雪蓮綻放,奔放,卻不熱烈。
“錦兒很想你,我還有事,下午再來接她。”容華輕描淡寫的化解了月君的疑惑,搖一搖袖子,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月君有些疑惑的歪頭,他似乎,有些,失落?
此時的容華確實是失落的,看到自家弟妹如此興奮,卻是因為到了元家。他一邊緩緩在路上走著,思緒,卻飛回了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他嬸嬸聯合起老爺子,想要把她孃家侄女兒嫁於他。對於成親,跟誰成親,容華自身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想法。他覺得,只要人過得去,性子過得去,至於是誰,跟誰又有什麼關係,他是不怎麼在乎的。
那姑娘他見過,確實如他嬸嬸所說,是個很漂亮的女子,性子也是溫婉。但是他唯一不喜,也絕不原諒的,是她看向錦兒風兒的目光,充滿了嫌惡。雖然只有一瞬,事後她也道了歉,但是卻已經在他心目中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因此,昨天當他嬸嬸再次提起這件事情。他只淡淡的將她噎了回去,“我上有尊親,我的親事,自是由他來操心,嬸嬸就不要勞神了。”
這句話,再是合理不過了。但卻正是因為這樣一句合理的話,在他們家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他那貪得無厭的嬸嬸後來竟去找了爺爺,不知道她怎麼跟自家爺爺說的,總之,事情的結果就是,他被容老爺子強行命令,必須娶那姑娘,否則的話,就不要回去了!
他畢竟也還只是個剛剛弱冠的少年,聽了這話,一時氣極,帶了慕風還錦兒就走了。但是此時,他的心裡卻有些為難了起來,畢竟,他的老父還在那個家裡,他不能不回去。容華有些心煩的坐在書房裡,以手支頤,修長的眉無意識的皺起……
不得不說,容華的運氣向來不錯。他把玩著手上的急信,薄薄的嘴唇不由挑起,帶出一比戲謔的笑來。
這不,他正愁著要以什麼理由回去呢,就接到了容老爺子的來信,說肖家又不安生了,要他趕緊回去。容華一展臂,揚聲喊道,“忍冬!給爺把披風拿來!去接錦兒他們回來。”
從月君家接了兩小出來,容華一手一個,牽著他們。看著錦兒重又板起了小臉,還有慕風不甘的大叫,“君姐姐!我還會回來的!”
他的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吃味了起來。容華回身看向站在大門處笑盈盈向自己揮著手的月君,心裡突地就想起昨夜盧嬤嬤的話來,“大少爺,你確實該成親了。這屋裡,沒一個可靠的人看著,讓嬤嬤怎麼能放心?”
想到這裡,容華心裡一突,有些唾棄自己起來,這明明還是個孩子,自己竟然……
***
一路疾行,眼見容家大門在即,慕風歡快的聲音低了下來,幾至無音。而錦兒,早早的就爬回了臥榻,又是那樣一副懨懨的樣子。
容華心裡一嘆,他何嘗不知道,他們不想回來。其實包括他自己,若非不得已,他也是不想回來的。蓋因這個家,實在是不像家,親人不像親人,反倒像仇人。
將兩個孩子帶回錦榮院裡安置妥當,容華這才長腿一邁,向著主院行去。
穿過一個已經枯敗了的花園子,來到一個垂花門前,其上掛著“明鏡堂”幾個大字。這裡,就是他爺爺住的地方了。
容華掃一眼戰戰兢兢立在門口的小丫環,聲音清越,“怎麼?情況不好?”
被容華一問,那個剛剛留頭的小丫頭腿一軟,眼淚鼻涕頓時就飆了出來,看得容華眉頭一皺,就要不耐的離去。
但好歹,那小丫頭最終剋制住了自己,抬起被凍得通紅的一隻手,胡亂抹了一下臉上的汙物,跪了下來,“回,回大少爺!老太爺很生氣,一直在砸東西。”
聽她這樣說,容華反而放下了心來,既然還有力氣砸東西,那說明事情就沒多糟,否則的話,他早就躺到床上去了。
容華之所以會這樣想,並不是因為他冷血,而是他那個爺爺實在是太過奇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