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恩知道,男人已經洗完澡了。她拖著沉重而疼痛的身子從地上一點一點地站起身來。冉臣推門而出,便是看到站在房間中央的女人。
許是剛剛滾燙的水讓他清醒了許多,冉臣只是淡淡地看了黎影恩一眼,而後一邊擦拭著溼發一邊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剛剛沐浴過的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髮絲還在滴水,沿著脖頸,沿著上身完美的肌理向下流去。
他依然這樣的耀眼和讓人臉紅心跳。影恩下意識地避開臉去,殊不知,她的細微的動作男人全都看在眼裡。
冉臣沒有說話,冰冷著一張俊俏的臉,長腿清邁,三步兩步便是走到了床邊,他坐了下來,伸手勾著了床頭的空調遙控器,將溫度調低了一些。影恩忽然覺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此刻為止仍讓她心有餘悸,現在的冉臣讓她越發害怕。可是,如他所說,她終究是離不開他的。
整理了一下心情和表情。人、黎影恩輕輕地走過去。直到她走到冉臣的面前,男人仍舊沒有抬眼看她。她尷尬地扯了扯唇角,儘量讓自己表現出溫柔親和的姿態。他坐著,她站著,他眼底的光線只有她而已。冉臣擦拭溼發的手滑落在床上,毛巾丟在一旁,沉默片刻,窒息的感覺蔓延進五臟六腑。
抿緊薄唇,冉臣忽地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影恩柔軟的聲音響起在空氣中。她歪著腦袋,一邊拿起床上的毛巾擦拭著冉臣的溼發一邊就說起話來。
“剛剛李嫂送上來醒酒湯,待會涼一下再喝。”她娓娓道來,溫和無比的聲音讓人無法想象剛剛她差點被眼前的這個男人折磨得死去。冉臣更加狐疑地眯起眼眸,他眉宇皺起,抬眸望向她。和他對視,她溫婉一笑,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頭髮擦乾了再睡覺,不然明天一整天都覺得頭昏昏沉沉。”影恩繼續說著。她的指尖穿梭在他玉一般瑩潤的髮絲之間,燈光下,散發著清香,散發著閃耀的光芒。
他什麼都沒有說,就那樣安靜地坐著,任由她的手在他的頭頂穿梭著。他不否認,這種被她嘮叨的感覺好極了,儘管他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帶著目的性的。
“好了!”她大功告成地說了一句。低頭,將手裡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摺疊好,就在她轉身欲要走開的時候,他的手毫無預兆地握住了她的手臂。影恩微微一驚,轉過身來,冉臣一臉冷沉地看著她。
她眼眸微瞠,有些狐疑地“恩?”了一聲。
冉臣繼續冷沉的姿態,“你要去哪裡?”
“我只是想把毛巾送到浴室裡,明天可以一起收去洗掉。”影恩如實回答。見冉臣不信,乾脆將毛巾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重新走了回來。
“我哪兒也不去,會一直在這裡。”她懇切的語氣來表示真心。
冉臣的眸子再一次審視地眯起。
“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聽話,甚至殷勤得過了頭了。”她清高的樣子最最傷人了。
影恩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她不想去辯解也不想去爭吵什麼,乾脆用沉默來代替。
他一把將她拽過,隨著身體一沉,影恩落在了男人的大腿上,她的手臂也順勢本能地圈在他的脖頸上。赫然發現,他和她的距離是如此的貼近,他的呼吸毫無阻礙地鋪灑在她的臉龐。
影恩成大眼眸,圓溜溜地眼睛帶著防備逡巡在那張帥氣到人神共憤的臉上。心裡的緊張要將她化成一灘水來。
冉臣也看著他,他沉默的樣子讓她惴惴不安,那深潭一般的眼眸中運量著不明氣息,她揣測不出,此時此刻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空氣,是那麼的安靜。連彼此開始加速的心跳也“撲通撲通……”清晰可聞。
外面吹進了風,撩起窗簾飛動……
影恩不禁打了個寒顫。彼時,那張俊臉在眼前無限放大,雙唇上滾燙的感知告訴她,他吻上了她。那麼輕柔卻又那樣充滿了火熱的力量。
他開始在她唇上輕輕移動,舌尖劃過她的嘴唇帶著酒精的味道和他獨有的氣息。
沒有準備的影恩瞠大眼眸,任由他吻著她。待她反應過來想要試圖推開男人的時候,動作卻是停了下來。她清楚地知道,如若她一推,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她累了,再也不想玩些兜兜轉轉的遊戲,她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等待著手術的到來,等待著爸爸的身體好轉。
想到此,影恩不禁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坐在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吻著她的嘴唇,然後脖頸,更甚是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