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直勾勾看著康誓庭,“你能明白這種感受嗎?”康誓庭摸摸她的頭髮,笑道:“你現在是在向我尋求認同嗎?”刑懷栩坦率點頭,“嗯,我需要你的認同和支援。”她停頓思忖小會兒,苦笑道:“其實你挺可怕的,春風化雨潤物無聲,一點點改變我的想法,侵佔我的人生,如果有一天咱們倆反目成仇,輸的人一定是我。”康誓庭笑道:“會讓你輸,說明我也從來沒贏過。”刑懷栩還想說什麼,包裡手機響起提示音,她拿出來掃了眼訊息,剛剛的溫存一掃而光,連嘴角都變得冷硬。康誓庭問:“怎麼了?”“警察那邊很快會聯絡我。”刑懷栩漠然道:“有些人自己種出來的惡果,我要他連皮帶核一起吞下去。”☆、 黃雀在後黃雀在後要論近日最熱門的新聞,非一起五年前的滅門舊案莫屬。這起當年懸案曾轟動一時,時至今日才被查出新線索,其中一名幫兇落網,不僅牽扯出背後的僱兇殺人利益鏈,此人為爭取寬大處理,在審訊過程中還“意外”交代出一份僱主名單。名單雖被保密,但經媒體欲蓋彌彰地“透露”後,轉瞬席捲各大社交網站,儼然成為年度最熱網路關鍵詞。新聞曝光沒多久,刑懷栩便接到白實吾邀功的電話。“只爆了舊僱主名單,你這位新僱主可還嚴嚴實實捂著呢。”白實吾像是在吃東西,說話時伴隨咔嚓咔嚓的啃咬聲,讓刑懷栩不由自主聯想到寵物店的黃毛倉鼠。可事實上倉鼠無害,白實吾卻以殺人為營生。白實吾絮絮叨叨又說:“我的人已經指認了刑鑾治,等警察找上你,只要你這位受害者作證,他就是板上釘釘的主謀,況且我貢獻了最有輿論度的案子,總不能再隨隨便便被遮掩過去了吧?”他說話的口氣充滿自豪,顯而易見在求表揚,刑懷栩卻置若罔聞,只淡淡應聲知道了。“哼,沒勁。”白實吾無趣道:“尾款什麼時候給我?”刑懷栩問他,“你手下會被關多久?”白實吾懶懶回答,“我的人手上都有命案,不是死刑就是無期。”刑懷栩一時不知該回什麼,默然片刻後冷冷問:“那你要多少?”白實吾笑出聲,“按之前說的給啊。”刑懷栩沉默。白實吾又笑,“反正過段時間我就會把他弄出來,你就算給多了我也不會退。”刑懷栩被他的話撩撥起小心思,“你能把人弄出來?”白實吾又啃了幾口不知什麼食物才口齒不清地說:“我勸你還是別動這個念頭,真到那一步了,你的朋友就再也不能清清楚楚地活在日頭下,像過街老鼠一樣活著,你捨得嗎?”刑懷栩皺眉。她當然捨不得。結束通話電話後,刑懷栩走出書房,迎面碰見康誓庭。“如何?”康誓庭問她。刑懷栩不答反問:“上回那倆小流氓,你處理好了沒?”她指的是之前還住在學院路老屋時夜裡襲擊她的那兩個流氓。“沒問題。”康誓庭說:“一直留著他們倆,隨時都能拉出來咬刑鑾治一口。”刑懷栩點點頭,斬釘截鐵道:“既然如此,通知刑鑾治,等他的回應吧。”康誓庭對此卻有疑慮,“他其實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況且僱白實吾的人雖然是他,但整起綁架案的背後,除了他和你爸爸,還有……”“夏薔。”刑懷栩接道:“除了他們,我懷疑還有第四個人。”康誓庭問:“誰?”“你幫我查查,”刑懷栩說:“查查刑真櫟是不是偷偷回國了。”康誓庭挑眉。刑懷栩嘆氣道:“說我盲目相信直覺也好,尤弼然這件事,對我而言就是噩夢重演,太真實了。”她曾向康誓庭詳細提過和尤弼然相識始末,倆人都明白,所謂噩夢,其實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別擔心,”康誓庭說:“會順利解決的。”然而最先打來電話的並非刑鑾治本人,而是他的秘書,趾高氣揚聲稱刑先生有事和康太太商量,請她騰出時間一見。刑懷栩一聲不吭直接結束通話電話。旁觀的康誓庭瞧見這一幕,噗嗤笑出聲。刑懷栩坐到他身旁,接過他剝好的橙子,悶頭就咬,溢位的橙汁落在手上,粘稠冰涼。康誓庭抽了紙巾替她擦手,“彆著急。”電視上在放五年前的滅門舊案,康誓庭看了會兒,忽然問刑懷栩,“這也是白實吾做的嗎?”刑懷栩搖頭,“我不知道。”“你被綁架那幾天,我在監控影片裡見過他幾次。”康誓庭重新拿了個橙子,握在掌心裡慢慢揉軟,“他一點也不怕露面,挺肆無忌憚的。”刑懷栩回憶起那段時間,想起白實吾這個人,心情也是複雜,“他是活在黑暗世界裡的人,多和他接觸一次,就越被他往黑暗里拉扯一點。”她頓了頓,自嘲笑道:“也不能怪他,能被他帶偏,說明我本身也挺黑暗的。”康誓庭問:“如果人命變成一件用錢就能解決的事,有一天你會找他做生意嗎?”刑懷栩搖頭,“不會,這是我的底線。”康誓庭笑道:“這不就是了?”“什麼?”刑懷栩看他。康誓庭拋了下橙子,把橙子舉到她頭頂,笑道:“這就是你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