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懷栩說:“本來沒想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去買條漂亮的裙子吧,當做生日禮物。”“對啊,你的生日要到了。”刑嗣枚笑道:“小九,你媽媽生日要到了,你有準備禮物嗎?”小九從衛生間洗了手出來,正要向媽媽討蘋果吃,冷不防被問倒,眨著眼一時有些心虛,但他很快又說:“我知道爸爸準備了禮物!”“什麼禮物?”段琥推門而入,手裡抱著一大束香檳玫瑰,在他身後,康誓庭也提著一袋水果。小九撲向康誓庭,認真彙報道:“爸爸,媽媽要過生日了!”康誓庭摸摸他的頭,笑道:“我知道呀。”小九又問:“為什麼我每年都要過生日,媽媽每年也要過生日?我過生日是長大,媽媽也要長大嗎?媽媽已經夠大了,不要再長了好不好?”刑嗣枚抱著玫瑰花,衝刑懷栩偷笑。“這樣啊。”康誓庭蹲下身,和小九平視,他認真思考半晌後,笑道:“媽媽已經是大人了,不會再長大了。”“那為什麼還要過生日?”小九皺眉。段琥也笑出聲,等著看康誓庭如何哄孩子。康誓庭卻不疾不徐地說:“其實媽媽不過生日的,是爸爸堅持要給她過。”小九果然又問:“為什麼?”康誓庭笑道:“因為媽媽每過一次生日,就證明爸爸又在她身邊陪她度過一年,爸爸想一直一直陪在媽媽身邊,一年又一年,直到小九長大,直到爸爸老得再端不動蛋糕,媽媽老得再吹不滅蠟燭,這樣說你能明白嗎?”小九似懂非懂點點頭,小大人似的通情達理,“那就過吧,每年都過,我也陪媽媽一起過。”= = =刑園的出售花了刑懷栩一點時間,等一切手續辦妥,她當真和刑嗣枚手挽手逛了一天街,買回一堆未必會穿的漂亮裙子。這年結束的時候,刑懷栩在偏離市區的地方買了一棟小房子,雙層樓,獨門獨戶帶小院,除去他們一家三口的臥室和書房,還有兩間客房供友人來訪。老屋再一次被騰空,離開的時候,小九認認真真和那道絆過他無數回的門檻道別。這年春節,康老爺子再次中風暈倒,這是他第二次中風,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醒來後神志不清,連話都說不清楚。刑懷栩帶著小九去看他,老爺子迷茫中握緊她的手,喃喃說了聲對不起。將近九十高齡的康老爺子在二次中風後又支撐了半年才離世,三個月後,康炎帶趙祈環遊世界,第一站選在了挪威。機場送完行後,康誓庭感慨道:“時間過得好快,你也要三十歲了。”刑懷栩不以為然,“三十歲又怎樣?”“連你都三十歲了,”康誓庭牽著她的手往機場停車場去,周圍往來全是行色匆匆的人,“栩栩,你二十歲嫁給我,到現在已經十年了。”刑懷栩輕笑,“十年了啊……這十年,我就像只做了一場夢,又像過完一輩子。”“以後還有很多個十年。”康誓庭攬住她,又順勢摸摸她的頭,“你三十歲那天,我們再辦一次婚禮吧,一個場地小一點的,人少一些的,隨心所欲,沒有算計和紛爭,簡簡單單的婚禮。參加婚禮的都是我們最親近的人,讓尤弼然做伴娘,她大概會從頭哭到尾,哭得妝也花了,說不定還會在給我們遞戒指的時候因為激動崴到腳。婚禮不請司儀,就讓段叔和我爸當主持人,一文一武一靜一動。花童有現成的小九,丟捧花的時候你要記得扔中嗣枚,因為段琥一直著急要和她結婚,可嗣枚說要以事業為重。”刑懷栩聽他興致勃勃暢想婚禮細節,忍不住笑。康誓庭也笑,卻讓她不要笑,還要她一起想。“我倒是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刑懷栩笑道:“你媽媽姓趙,好巧,我在挪威也認識一位姓趙的朋友。”康誓庭微頓,下意識朝機場外的晴天望去,“是嗎?真巧。”刑懷栩笑道:“是啊,真巧。”康誓庭撓撓鼻子,“無巧不成書嘛。”刑懷栩笑道:“比起巧合,我更喜歡命中註定的東西。”康誓庭低頭問她,“什麼是命中註定的東西?”“很多,比如候鳥南遷,冬去春來,地球公轉自轉……”刑懷栩輕扯他的領帶,將他拉得更低下頭,好讓她稍一仰頭,便能吻住他,“以及,我一定會嫁給你。”————————————《此婚是我結》正文完結於2016年4月16日晚上8:23作者有話要說:後記最開始寫栩栩的故事時,我的初衷就是寫一個女孩的十年成長,她的成長需要付出很多代價,有些是值得的,有些是不值得的,有索取必然有付出,保護或許也會釀造傷害,得到的同時往往也意味著失去。在我看來,“關係”是現實生活中人與人悲劇的源頭,混亂才是生活最真實的一面,所以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曾產生過“避世”的想法,在最煩惱痛苦混亂的時候,想避開一切人和事。就像貓在生病受傷時會躲起來。可事實上,避世只能慰藉一時的靈魂,真正可以拯救受傷的人的,也只有人。很多人不理解栩栩的很多做法,可在我看來,她所作出的所有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