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接著他便抬步走了出去。

看著已經空無人人的房門，顧雨霏卻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默默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腦中都是他剛剛抱著女兒裡眼裡的窘迫和小小的縱容，她知道秦慕琰不可能不喜歡孩子，但她一直以為他是因為討厭她，所以才連著孩子一起討厭，所以才兩年不曾打算來看一看孩子。

但看來，他是喜歡卿卿的，天生的父女血緣……

她的婚姻，會不會因為這樣一個早晨而有什麼改變？她已經過了喜歡幻想的年紀，但是秦慕琰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平平靜靜的與她說過話了，他們之前，也已經很久沒有再這樣溫馨過了。

或許這並不足以稱做溫馨，但是兩年來的不聞不問，避而不見，或是相見便互相仇視一般的劍拔弩張，今天這樣，已經是這個本來已經另她感到寒冷的婚姻裡悄悄探進來的一把火。

暖得她這用了兩年的時間在心裡矗立起的冰牆在一瞬間被之前那九年的深戀所打垮。

只因為秦慕琰喜歡他們的女兒，只因為秦慕琰這片刻的縱容與溫柔。

那是顧雨霏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再在他這裡享受過的耐心和溫柔。

阿朵給卿卿洗漱過後，專門給卿卿穿了一套特別可愛的粉色的帶著小帽子的小衣服，還有一件雪白雪白的小裙子，卿卿蹦蹦跳跳的跑了下來，直接撲到剛剛走到餐桌邊的秦慕琰腿邊，一把抱住他的腿，粘呼呼的大叫：“爸爸，抱我～”

秦慕琰也才剛剛收拾好，幸好這家裡曾經是他的久住之所，雖然這兩年的新衣服沒有放在這裡，但是兩年前的許多衣服都還在這邊，樣式也都沒有過時，依舊很合身，他一邊繫著襯衫袖口的紐扣，一邊低頭看著撲過來的小東西，輕輕笑了笑，俯下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已經洗過臉了？”

“嗯嗯！”卿卿笑嘿嘿的直接伸出小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的臉上蹭了一下：“洗過啦，不信你試試……”

結果話還沒說完，她就忽然咧了咧嘴，忙把腦袋往後縮了一下，一臉驚訝的盯著他的臉，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噫？爸爸的臉沒有媽媽的滑哎～”

“爸爸的臉當然沒有媽媽的臉滑咯。”戴麗將最後一份早餐放到桌上，笑眯眯的說：“因為爸爸是男人，男人就算是刮過鬍子，用你的小臉去蹭的話，還是會感覺刺刺的，哪裡像媽媽的臉那麼滑呀？”

“鬍子是什嗎？”卿卿眨巴著眼睛，直接盯著秦慕琰問。

秦慕琰笑，坐到椅子上，將卿卿抱在腿上，抓著她的小手放在自己下巴四周摸了摸：“這就是鬍子。”

“沒有呀！”卿卿撅著小腦袋眼睛都不眨的盯著他的下巴：“爸爸的臉很乾淨呀！”

秦慕琰正在考慮要怎麼跟孩子解釋刮過的鬍子和長出來的鬍子的改變，這時顧雨霏走過來，直接將一杯牛奶遞到卿卿面前：“先喝牛奶，爸爸一會兒要去工作，下午才有時間陪你，不許一大清早的纏著爸爸。”

卿卿呆了一下，一聽說爸爸要走，眼神有些驚愕，秦慕琰順手接過牛奶杯，看了一眼顧雨霏，顧雨霏亦是看了他一眼，便微微轉開頭，轉身坐到旁邊的座位。

阿朵和戴麗在桌邊笑著，將早餐一一擺放在他們面前，眼裡都是盼望著他們夫妻能像別的夫妻那樣正常過日子一樣期待的表情。

秦慕琰不是沒有看見阿朵和戴麗的眼神，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便低下頭去將牛奶杯放在卿卿嘴邊：“卿卿自己會不會用玻璃杯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