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在手機上按了幾個號碼,之後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莘瑤走到窗邊,向外看,見單曉歐正坐在石凳上,抱著緒然逗弄著,悠然在旁邊舉著一雙小手求外婆一起抱抱,一臉吃醋的小樣子,還不時的跺著腳,單曉歐卻是在故意逗著她,扭開身子不理那個把嘴撅的比天還高的小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肩上一暖,她轉回頭,見是顧南希站在自己身後。
“我媽不知道是真的忘記這幾天了事情了,還是記得自己這幾天精神崩潰而做出的事,只是不想告訴我,怕我擔心。但至少我現在能明白,她明知是個何漫妮設下的圈套,卻硬是往裡跳的堅持去裡邊看他們的原因。”
說著,她低下頭,長嘆了一聲,低低的說:“從她始終堅持住在這裡開始,我就知道,在她的心裡,還是沒有徹底放下他,即使懷了二十幾年的怨和恨,但是這一份始終沒有得到的不甘心,成了她一輩子的夢靨,我本來不能理解她為什麼為了一個這麼混蛋的季秋杭,到老了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現在我明白了……”
“愛和恨,都是一種極端。”顧南希波瀾不興的說著,聲音溫潤:“我聯絡了他們那邊的負責人,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莘瑤卻是抿著唇,不再說什麼,只是看著窗外的單曉歐,輕輕的說:“南希,幫我告訴何漫妮,如果她想讓醫生前去將季秋杭接去醫院治療,想要保住他的命,就拿她自己的尊嚴來換,不需要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只要她在我媽面前,誠誠懇懇的說一聲對不起。如果她不肯,就讓她繼續抱著季和杭一起等死。”
她轉身,看向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對自己的父親太殘忍?”
顧南希笑笑:“你想多了。”
莘瑤卻是有些不自在的扭開頭:“我只是……”
“你只是,想看看何漫妮這個霸佔了你的家,你的父親,你母親的愛人的人,究竟能不能為季秋杭這個丈夫放下顏面,如果她做不到,只能證明她活著的確失敗,但你,終究還是不會就這樣看著季秋杭送死,到最後,還是希望我能找到最好的大夫,救一救他,是不是?”
顧南希淡笑的看著她,卻是一句中的。
眼見著被他一眼看透,莘瑤沒有反駁,最後只能以著很小很小的聲音說:“其實現在不是我來選擇的時候,他不肯接受治療,肯定有他自己的願意。但我不願去管他太多,能救他一條命,不是我心軟,我只是為了我媽,也許她活著,僅有那唯一的一個信念了,我總要讓我媽有繼續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
“要不要安排一下,你去見季秋杭一面?”顧南希抬起手,將她臉頰邊的一縷頭髮撥至她耳後,溫聲說。
季莘瑤堅決的搖頭,半晌說道:“不見。”
“他不值得我們去做太多,即便……”她看著窗外:“也許在他心裡深藏著的人,或許還有她的位置……但做為一個男人和一個父親來說,他太失敗,失敗到我沒有理由去看他一眼。”
說罷,她便抬頭:“南希,等將這些事情擺平,我媽的精神好一些後,我們請簡老過來坐坐吧?”
顧南希似笑非笑,顯然看懂了她心裡的那些小九九,卻並無異議:“不如等我們婚禮過後,帶你母親一起去F市走走,讓她看看簡家的半山會館和果園?或許這樣更好。”
季莘瑤眉眼一揚:“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