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她動容的忽然嬌聲喚了他一聲,她很少會用這種甜膩膩的語氣,像個又依賴又纏人的孩子。
然而這第一次如此嬌氣的叫他,倒竟讓他十分受用,輕笑著拂了拂她額前常常會貼到額頭上的碎髮,眸光溫暖柔和,傾身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好了,你現在還太過虛弱,醒來這麼久,該睡了。”
“你也該睡了。”她睜著雙眼,手固執的貼在他的掌心裡,不捨得分開,又看著他的憔悴,想到他也許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
“我看著你睡。”他將她的身體重新放平,聲音溫和。
季莘瑤想要勸他也去睡,眼角的餘光瞥見病房的窗邊有一排沙發,便沒有再多說什麼,顧南希不是孩子,他當然懂得照顧他自己,前邊幾天是她沒有度過危險期,所以他才徹夜無法入眠,而現在,或許只有她睡了,他才能安心的好好睡一覺。
由是她乾脆閉上眼,任由身體沒來由的疲憊再次席捲了她,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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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才發覺天色已暗,彷彿她這一覺並沒有睡的太久,最多隻有兩三個小時。
剛一睜開眼,便緩緩側過頭,看向沙發的方向,果然顧南希已是十分的疲憊,已靠在那沙發裡閉眼沉睡。連日來工作的奔波,已經是操勞萬分,現在又徹夜不眠的在醫院親自照顧她,這讓她心裡有幾分過意不去,但看著他睡著時的樣子,不免彎唇淺笑,想要起身去給他蓋一件外套,卻是怎麼都沒有力氣起來。
失血過多,有這麼嚴重麼?
渾身都軟的像棉花一樣!完全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
她有些無奈,只好看著顧南希睡著的樣子,在心裡暗暗嘆息。
此時已了無睡意,又因為腦袋不能太過偏轉,只好一直斜著眼珠看著顧南希的方向,直到覺得眼睛有些累了,才轉回眼,看著天花板。
忽然,隱隱的有一絲輕微的房門開啟的聲響,她略垂下眼眸,看見一道清麗的身影走進來,那人一身看不出牌子但卻是料子極好的運動裝,頭髮高高紮成利落的馬尾,姣好的面容,清致的模樣,靜靜的走進病房,是單縈。
季莘瑤有些疑惑,單縈是在被拒絕之後,一個人過來的?
見她走進來時,目光朝病床這邊望了一眼,季莘瑤不動聲色的閉上眼,直到隱隱聽著很輕微的腳步朝著窗邊走去,莘瑤將眼睛微微睜開一絲細縫。
單縈安靜的走到窗邊的沙發旁,低頭看看睡著的顧南希,瞥見他的西裝外套正擱在沙發背上,便輕手輕腳的取下,又小心翼翼的為他蓋上,動作很輕柔,使得疲憊沉睡顧南希竟沒有一絲察覺。
替他蓋上外套後,單縈又看了他一會兒,才轉過身,緩緩走向病床邊。
季莘瑤再度閉上眼,卻只覺得耳邊安靜了許久,不禁睜開眼,卻見單縈依舊站在床邊,滿是靈氣的剪水雙瞳正盯著她看,眼中有幾分打量,有幾分懷疑,也仍有幾分玩味。
說真的,季莘瑤很不喜歡她這種眼神,雖然似乎沒有什麼惡意,可她就是不喜歡。
她蹙了蹙眉,與單縈沉默的對視,很顯然,單縈早就知道她醒了,就這樣一直看著她,什麼意思?
“不請自來,別見怪哦。”單縈笑著微微俯下身,以著只有莘瑤能聽見的聲音低低的說。
季莘瑤亦是對她微微一笑,同樣輕輕的說:“哪裡,單小姐親自來探望,已經摺煞我了。”
單縈盈盈一笑:“我是揹著爺爺偷偷來的,特地來看看你,看你受傷這麼重,也幫不上什麼幫,我這裡有一個平安墜,送給你當禮物吧。”
說罷,便不容分說的直接從脖子上取下一條由精美的紅繩吊著的銀項墜,那銀項墜並不大,僅有中指指甲的大小,但看起來卻是年代久遠,上邊刻著的畫紋仍儲存的極好,那畫紋看起來十分複雜。
單縈將那條
平安墜放到她病床邊的白色桌子上,輕聲說:“希望你早日康復。”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禮物,還是不要了吧。”季莘瑤看著單縈那毫無半點惡意的眸子,由衷的說。
“這是我的心意。”單縈歪著頭,對她淺淺一笑,然後又對她眨了眨眼:“我爺爺還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又偷跑出來了,我得趕快回去,季小姐,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