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外邊的天是亮著的，但此刻門一被關上，小店裡便是漆黑一片，暗無光線，鼻間只剩下身前不遠處秦慕琰身上令她最熟悉的味道。

那種感覺很奇怪，奇怪到讓顧雨霏難得的感覺到有些恐慌，她屏住呼吸，轉身便要伸手去牆壁上摸索著把燈開啟，然而手還沒有摸到開關，胳膊便陡然被一隻大手捉住，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下意識的低叫一聲，忙要推開他，轉瞬間人已經背靠在牆壁上，身前貼上一堵肉牆，她想要掙扎，卻被人牢牢按在牆上無法動潼。

一片漆黑裡，她抬起眼：“秦……”

因為莫名的恐慌而微微有些泛涼的唇陡然被溫熱的唇覆住，顧雨霏的臉當即僵硬住，還沒來得及推開，他便已經將舌頭伸了進來，攻城掠地一般的不給她絲毫推開的機會。

“唔……”這是秦慕琰第一次主動吻她，這麼多年來，這是在他清醒著的時候，第一次的吻桎。

莫名的一種情緒在心頭瘋狂的生長，顧雨霏是不愛哭的，可眼前瞬間劃過這十幾年來的一切，她閉上眼，任眼淚落在兩人交纏的嘴間。

秦慕琰嚐到那股鹹澀的味道，頓了一下，抬起手撫上她眼瞼下方，果然摸到了眼淚，糾?纏的吻漸漸變的溫柔，像是一種道歉，又像是在表達著什麼。

然而眼淚只掉了幾滴，顧雨霏便陡然想起在卿卿病危時，這個男人卻在公寓裡和另一個女人如膠似漆，瞬間，一種噁心的感覺蔓延了起來，她猛地將忽然變的溫柔的秦慕琰狠狠推開，轉頭便扶著牆壁乾嘔。

秦慕琰被她這忽然間大力的一推，踉蹌了一下，接著便聽見她乾嘔的聲音，當即臉色一黑，伸手順著她之前想要摸到的開關所在之處按了一下，店裡的燈一開啟，他果然看見她扶在牆壁旁臉色慘白一片的正在對著地上嘔著。

“嘔……”

“嘔——”

顧雨霏的雙腿發軟，只能扶著牆壁，恨不得把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可是吐了半天也吐不出東西來，但卻還是覺得噁心。

“你……”秦慕琰皺起眉，接著見她臉色太難看，直接伸手去扶她：“雨霏，你胃不舒服？”

胳膊剛被他一手扶住，顧雨霏便陡然又是一聲乾嘔，忙用力揮開他，轉身乏力的坐在椅子上，一臉虛脫似的表情，抬起手撫著自己的額頭，腦袋裡一陣嗡嗡的疼。

“你到底怎麼回事？身體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秦慕琰耐著性子過去要探探她的臉：“是不是胃嘗感冒，還是……”

“你別碰我！”顧雨霏抬起眼滿是拒絕的看著他。

秦慕琰剛伸過去的手陡然停在半空，眼中的關心顯而易見。

然而他眼裡的關心卻更是讓她覺得噁心。

何必呢，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又何必到現在才來關心。

寧願畢竟年輕漂亮，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一切的一切都比她更有吸引力，這她都懂，都明白，她顧雨霏始終是自信的，可這十幾年來面對著這個男人所給予自己的一切，她的自信也已經完全建立在了工作上，對於自己，她早就已經看不清了。

想一想那一天她在醫院裡所遭遇的一切，她忽然很想笑，於是她便真的笑了出來，笑的滿目清冷。

“是你讓我噁心！”她冷笑著看著他。

秦慕琰看著她，許久，才放下手，眼中的關心漸漸退去，只剩平靜。

顧雨霏捂著胸口，深呼吸了兩口氣，這小店裡關上門後，空氣便不好，她有些喘不過氣，只能撫著胸口一點一點的拍，眼中的厭惡極深。

秦慕琰始終沒有在說話，直到她因為呼吸不順暢，臉色由白轉紅，他才轉身將店門開啟了一半，剛轉回身，便聽見顧雨霏平平的聲音。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他轉身，看著她。

顧雨霏不看他，背過身去，閉著眼，手指掐入掌心，耳邊始終是那日寧願的聲音和女兒病房裡那些幾乎她絕望的滴滴聲。

也許十幾年的感情會隨著寒心而冷卻，可它畢竟存在過，她知道自己即將可以放下，但也做不到忘記，所以，她才會覺得噁心吧……

不然的話，她應該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才對。

可那又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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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雨霏。”

“我不想聽你說任何一句話，秦先生，請你離開，如果你這一次來不是想來傷害我或者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