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她才陡然注意到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便奇怪的看了一眼林啟凡，卻見他在看她。

她頓時閉上嘴，莫名的有點心虛。

“莫久久，之前我就想問你，在ER晚會上，你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就在顧雨霏面前逞能的維護我，是因為什麼？”林啟凡靜靜的看著她糌。

莫久久張了張嘴，看著他，看見他眼中的耐心：“我……”

“你潛意識不希望我難過，寧可冒著被我推開的風險也要幫我，雖然的確很幼稚，可卻簡單明瞭，我不是看不懂，只是不理解你一個小姑娘哪裡來那麼大的勇氣，是因為喜歡麼？”他看著她，輕問楮。

車子始終停在路邊，前邊的顧氏車隊已經遠去，可因為林啟凡在身邊，她一點也不怕走丟或者被落下，但卻被他這樣的看著和問的整個人汗毛都快要豎起來。

他他他他這是要幹什麼呀？

她嚥了咽口水，抬手將臉頰邊的頭髮攏到耳後，以示緊張，卻也完全暴露了她的緊張。

按理說偷偷喜歡一個人這太正常了，可忽然間被當事人給揭開，還是當面這樣問，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按套路出牌了，要承認嗎？承認了之後呢？

見她似是有些嚇到了，林啟凡也知道自己忽然這樣來問她是很莽撞，只是，忽然間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初衷其實是，不想再這樣三天兩頭的被母親安排的哪個對像糾纏，可莫名的，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改變了這個初衷，忽然間很想知道莫久久的心思，控制不住的，很想知道。

莫久久深呼吸了一口氣：“林總，我只是……”

林啟凡從她的表情裡看得出來她是沒準備好，便沒再等她說下去，直接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入車流中，接著便是沉默的不再問她一個字。

見他重新將車開進車流，莫久久剛剛那種緊張的情緒也好了許多，看了看他的側臉。

回到住的地方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因為莫久久和林總一起遲到了這麼久才回來，大家已經瘋傳了各種故事的版本，最慘的就是“莫久久得罪了金小姐，林總開車將莫久久扔在荒蕪人煙的地方去了”的這個版本。

然而在他們回到酒店時，金媛媛站在門外，看見他們的車子停在外邊。

這一路無話，莫久久見車停了，便連忙開啟車門，在下車之前說了一聲：“林總我先回房了。”便下了車。

林啟凡沒有去挽留她，坐在車裡，淡看了一眼莫久久快步走向裡邊的身影。

“那你對我的關照也是逼不得己嗎？”

她之前這句不經心的疑問躥上心頭，他沒有下車，卻是坐在車中捫心自問。

對她的關照，真的僅僅是因為她是父親朋友的女兒？真的只是因為覺得她還小需要被照顧？

那昨天夜裡將她送回房後，他坐在自己房間的窗邊看著空無一人的海灘一整夜是怎麼回事？

早上金媛媛因為電梯的事而害怕的撲到他懷裡，他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那邊消沉的轉身走開的莫久久是怎麼回事？

在瀑布前陪員工合照的時候，因為瀑布下邊有些涼，特意看了一眼莫久久有沒有穿上外套又是怎麼回事？

這些都是他的逼不得己嗎？

顯然不是。

林啟凡早已過了自欺欺人的年紀，亦如當初顧雨霏在麗江被秦慕琰追來糾纏時，他就清醒的知道事情的結局，那時候的堅持並不是在自欺欺人，他無非是想給自己這十幾年的付出與守護做一個終結。

既然不是逼不得己，他該不會是真的對這丫頭動了心？

眼前晃過那一日她差點被曹易侵犯，衝出門便直接撞到他的懷裡時，他心頭的一驚。

那一日在她的公寓裡，她因為感冒體力不支而忽然主動抱住他，整個身子粘在他身上，小聲的提醒他一定要抱穩了。

那一日在他的公寓裡吃到她親手做的菜，因為她小時候家在北方，那幾道香味濃郁的北方菜讓他至今都覺得口齒餘香，這輩子從來沒有一次這樣對某種食物有那種特別再想吃一次的欲`望。

其實才沒多久的時間，連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這麼多的回憶，用盒子裝著錢故意耍聰明的莫久久，喜歡靠在辦公門邊聽著辦公室裡那些流言蜚語

tang卻面不改色的莫久久，在田副總面前像個調皮的孩子但卻還是盡力的把田副總灌醉的莫久久，在他公寓裡換衣服結果被他不小心撞見的莫久久……

林啟凡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