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手的?這也太突然了……”季莘瑤斜了他一眼。
他默然,抬手輕輕釦住她的後腦,將她按進自己懷裡,溫柔的在她肩上輕撫:“你先上樓,事情交給我來解決,不用多想,所有的一切都讓我來想。”
季莘瑤點頭,她完全不擔心顧南希會受到季家人的影響,這件事情,也許她會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而做出什麼錯誤的決定,但是他不會,而且與季家有關的事,她迴避一下也好,至少她真不願意在這好好的春節裡看見那家人虛偽的嘴臉。
莘瑤一個人先上了樓,在走到二樓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一身西裝渾身透著內斂沉穩的清俊的男人,他亦是在她回頭時轉過頭來與她對視,彷彿心有靈犀般相視一笑。
上了樓時,才忽然瞥見溫晴正站在樓梯口,似是一直在偷聽。
莘瑤面色一怔,抬眸看了她一眼,見溫晴面色略有些發白,手裡正捏著一張紙,只是那紙的一角已被她的指甲掐斷了一角,似是在極力忍著什麼,站在原地不動。
見溫晴這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季莘瑤當即瞭然,卻也只是淡淡看著她。
季程程出了事,幾個月前的那件事溫晴也有參與,顧南希還沒把帳算到溫晴頭上,恐怕也是因為顧老爺子從中阻礙,但是既然顧南希能動季程程,也就代表了他同樣可以動溫晴,這一次,可謂是殺雞儆猴。
瞥著溫晴那僵白的臉色,季莘瑤一句話沒有說,直接漠然的在她身邊走過。
回到房間時,只見二黑那條小黑狗居然正靠在臥室門口睡的四腳朝天,二黑雖然是隻黑狗,但肚皮卻是白白的,這麼四腳朝天露個白肚皮,連睡個覺都是一副欠揍的樣兒,季莘瑤嘖嘖有聲的搖了搖頭,繞過它,回了房間。
一個小時後,莘瑤正躺在床上看書,忽然聽見動靜,只見睡醒了的二黑偷偷潛入她房裡,她床邊的桌上正放著一杯剛剛熱過但是忘記喝掉的牛奶,二黑把桌布拖了下去,牛奶倒了它一頭一臉。
季莘瑤頓黑著臉,放下書,翻身下床,拎起它就把它塞到了客房的浴室給它洗澡。
它不願意洗,又不敢掙扎,憋著個小樣兒委委屈屈的洗了。
王媽眼尖的看見她臥室裡灑在地上的牛奶,很迅速的收拾乾淨,然後在客房這邊找到她,這時莘瑤手裡正拿著一個吹風機,用力按著那被吹的嗚嗚叫喚的二黑,不停的吹。
“少夫人,我煲了蓮藕湯,你要不要嚐嚐?”見她在給二黑吹毛,王媽更是樂了:“說來也奇怪,這二黑還真就只認老爺子和你呢。”
季莘瑤唯有乾笑,她要不揍它它能認她麼……錯了,不是認她,是怕她……
好不容易給它吹乾淨,莘瑤便美滋滋的去喝王媽特異給她煲的蓮藕湯了,因為心情不錯,莘瑤靠在床邊,隨手拿了一塊餅乾餵給二黑,二黑這回倒是很乖,生怕咬到她的手似的,小心翼翼的叼過去吃了。
狗亦懂得是非人情,不隨便出口傷人,而人呢?
********************************************************************************************
季莘瑤做了一個夢,夢裡整個世界都是腥紅的血。
媽媽站在那座高樓的頂端,迎風而立,只是那個背影彷彿已經被血色掩蓋,她看不清楚,想要要哭喊著上前攔住,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一下。
然後,然後此次經年,她已是季家院落中那個消瘦的小女孩兒。
她從未因季家的任何人任何事而哭泣過,包括十七歲那一年她永生的噩夢,她那時在醫院醒來後亦也不曾哭過。
可是夢中輾轉反覆經年已過,季秋杭跪在她面前,何漫妮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死去的媽媽忽然出現,滿眼怨恨的看著她……
這輩子從來沒有哭的這樣兇狠過,可她終究還是哭了,從夢中驚醒的那一剎那,她看見顧南希正坐在她床邊,她猛地坐起身,死死的撲在他懷裡,將那些所有過去的噩夢以眼淚的方式統統發洩個乾淨,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鼻音很重,還時不時吸一吸鼻子,委屈痛心而更彷彿仍在那一片夢境中沒有完全醒過來。
她毫無顧及的用力把鼻涕蹭在他身上--
她嗚嗚哭著說:“我媽
媽為他自殺,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他從沒有為她掉過一滴眼淚……”
她嗚嗚哭著說:“我被接到季家,漫妮阿姨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