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就只見林蕊燕笑道:“大姐,我還以為我來得比較早呢,未想到大姐比我還要早!不過,我倒沒想到,雅彤姐姐和慕晴姐姐昨日才抵達盛京,今日一大早就來跟祖母請安了……”
瞧著林芷珊那平靜的面容,林蕊燕心裡驚訝不已,佯裝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色,嘴裡卻又道:“菊園從修建好後就一直未有人居住,只有幾個下人打掃。這十多年過去,也不知如今的菊園是否還如往常那般漂亮……”真奇怪,一向情緒外露。輕易就被人左右想法的林芷珊,如今為何突然變得這般淡漠起來?抑或是文老夫人針對林芷珊的性子特意定下了一系列計劃,將林芷珊改造成這樣?
若真如此,那麼,有著相府做後臺。且又是定國公府長房嫡女,又有一個能襲爵胞弟的林芷珊,就會成為定國公府幾個歲數相當貴女中最有可能攀上高位的人!
迅速打定了主意的林蕊燕突然將目光看向某處,道:“大姐,二姐和三姐也來了。”
並未錯過林蕊燕臉上浮現的思索,林芷珊似笑非笑地瞥了林蕊燕一眼。然後看著由另外一條小路行來的林芷嫻和林依雲兩人,雙眼微眯,嘴角泛出一抹淺笑。
今日林芷珊上身穿一件粉白色短襦。下系一條粉藍色繡迎春花拽地長裙,長髮挽了一個隨雲髻,斜插一枝赤金纏絲風簪,鳳身上鑲嵌著細碎的寶石,鳳嘴銜著三串米粒大小珍珠串成的流蘇。隨著她的行走而微微晃動著。
林依雲穿一件淡綠色拽地長裙,在衣襟和裙襬以淺色絲線繡了小朵的花朵。腰間用月白色三指寬緞帶繫著,顯得那腰腳不盈一把,臂上繞著丈許來長的同色輕綃,腰側佩著桃花形狀的香囊和一塊魚形玉佩,烏黑的長髮挽了一個堆雲髻,斜插一枚鑲嵌著細碎寶石的鳳簪,並一朵淺色玉蘭花,額前垂著一串米粒大小珍珠做成的瓔珞,耳朵上戴著一對珍珠耳墜。
如玉般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種誘惑人心的色澤,再加上雙頰那淡淡的紅暈,以及嘴角泛起的淺淡笑容,倒是令人生出一種見到江南水鄉女子的念頭來。
在林芷珊打量林芷嫻、林依雲和林蕊燕三人時,這三人也在打量著林芷珊。
若說這三人或因為天氣炎熱,不願意換上靚麗繁複的衣裙;或者因為想要給人予一種夏季清爽印象;又或者想讓人知道她們受到了某種虐待而故意如此穿著的話,那麼,不論在什麼時候都以一襲豔麗衣裙示人的林芷珊,就令三人心裡浮現諸多浮雜念頭來。
今日林芷珊穿了一件玫紅色纏枝蓮上襦,下系一件棗紅色繡牡丹花拽地長裙,長髮挽了一個彎月髻,斜插一支金鑲紅寶石蝴蝶花簪,並一朵妃色泛金邊牡丹絹花,耳朵上戴著一對金鑲紅寶石葫蘆墜,額前垂下一縷半弧形的玉綴紅寶石流蘇瓔珞。
白皙如玉的面龐上,狹長的丹鳳眼猶如天空最明亮的星子般熠熠生輝,豔麗的衣裙飾物將她襯托得更加明豔動人,只是隨意地站在那兒,就有一股斜睨天下眾人之感。
當然,這只是林依雲一個人腦海裡浮現出來的詭異念頭,而那猶如羽扇般濃密的睫毛,倒是將她眼眸裡掠過的嫉妒厭恨等神色遮擋住了。
如今,她的清譽被毀,即將於明日被送到家廟裡去,從此不知何時才能離開家廟,再步入盛京的貴女圈子,往後的日子已是可以預料的悲悽。
最令她無法接受的是這幾日,不論她如何討好求饒,伏小做低,那林老夫人依然不曾松過口,那林芷珊更是沒有打算為她到相府找文老夫人幫忙跟太后求情的念頭。
憑什麼她要淪落到這般悲慘的境地,而林芷珊就能活得這般薄酒恣意?
真真是可恨,若當初林芷珊這個土生土長的貴女在見到她拿出來的金牌時,捫著自己的良心提醒一句,她又豈會落入玲瓏郡主等人的算計裡?
說到底,從頭到尾,林芷珊都樂於見到她跌入泥潭,從此再也無法翻身。可,她會如林芷珊的願嗎?
……
心裡轉過許多念頭的同時,林依雲也用力地咬緊了唇,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就流露出過激的情緒,行禮道:“見過大姐。”
不得不說,這世間的事情就是有這麼地巧,在林依雲出聲行禮的時候,林芷嫻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於是,兩人都有一瞬間的呆愣,雖轉瞬即逝,卻依然被林芷珊瞧在了眼裡,遂擺了擺手,一臉關切地問道:“兩位妹妹,許久未見,最近可好?”
這回,別說林依雲和林芷嫻了,就連之前才因為攪擾林芷珊未果而心裡生出了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