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令他失望。
海飄已渾身虛軟無力,若不是孔香香扶著她,她根本就連站都站不起來。
白盈盈看著郎如鐵,目中忽然充滿笑意。
她笑得很開心,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小女孩網住了一隻美麗的蝴蝶。
但她不是不女孩。
小女孩是純潔的,但她卻只有純潔的外表,實際上卻是一條美麗的毒蛇。
郎如鐵一直都甘願被她奴役,只因為她還沒有叫他去殺害無辜。
她甚至屢次出言相勸,叫他不要太狠心,叫他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盈盈的說話,郎如鐵從來都沒有忘記。
她說郎如鐵心中有太多的仇恨,她說海飄是無辜的。就算郎如鐵要找海三爺報復,也不應該把他的女兒牽涉在內。
誰料到,這些話,都是白盈盈以退為進之計,白盈盈雖然表面上處處關心海飄,甚至當海飄被香飛雨用毒針暗算的時候,她還自動把解藥奉上,但實際上,海飄是她心目中的仇人,她把她的性命留下,只不過是為了要在海三爺的面前,親手把她殺掉!
海飄空負一身驚人武功,但畢竟吃虧在江湖經驗太淺薄,而且太相信孔香香。
她相信孔大媽,而孔大媽也的確值得她信任。
但孔香香呢?
孔香香雖然是孔大媽的妹妹,兩姐妹同樣是美人胚子,但孔香香卻比孔大媽狡滑得多。
她對海飄說海三爺並不是她的父親,這是實話。
但她卻也一直在等待機會,用迷魂針把海飄迷倒。
孔香香有一個秘密,一個連孔大媽都不知道的重大秘密,一直在海星堡冒充血狐的白聖山,原來就是她的師父。
換而言之,白盈盈也就是她的師妹。
為了要討好師父,討好白盈盈,孔香香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她是個很有手段的女人。
她可以令男人相信她,也可以讓海飄相信她。無論是誰遇上她都是天大的倒黴,因為這種人說話,本來就是一個字都不能相信的。
海星堡已是姓白天下。白聖山終於擊敗了海三爺,白盈盈也已把海飄的性命懸於指掌間。只要她手中的劍一動,海飄立刻就得香消玉殞。
郎如鐵凝視著她,臉頰上的肌肉彷彿在痙攣,收縮。
但他的目光,還是很鎮靜,鎮靜而冷銳,白盈盈也看著他。
她的目光充滿仇恨,充滿殺機,嘴角間卻流露出一種可怕的笑意。
郎如鐵忽然長長吐出口氣。
“你不能動她。”
白盈盈冷笑:“她是海三爺女兒。”
郎如鐵搖頭:“她不是,她的父親是劉孤零。”
白盈盈道:“海三爺仍然認為這人女兒是屬於她的。”
郎如鐵忽然轉過臉,盯著海三爺。
海三爺沒有話說,但目光卻充滿祈求的神色。
在這一天晚上,他失落的事物已太多太多,他再也不是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海星堡主,他的一切都已被處心積慮的敵人無情的蹂躪。
海飄的確不是他的女兒,而且他還害死了她的父親,更害死了她的母親。
但人類就是一種這麼怪異的動物。
他可以害死她的父母,而且從來都沒有覺得怎麼內疚,但對於海飄這個小女孩,他卻是一直視如已出。
郎如鐵只是看了海三爺一眼,心裡忽然無限感慨。
海三爺是雄霸北武林的不世梟雄,但梟雄已臨末路。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已落在了郎如鐵的身上,他希望郎如鐵能夠救回海飄。
雖然海飄並不是他生下來的,但無論怎樣,她都是他的女兒,唯一的女兒。
(二)
郎如鐵沒有做過父親。
但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瞭解過無數的父親。
他曾親眼看見一個窮困,在嚴寒中無法捕捉任何野獸的獵戶,從自己的大腿上割下一塊肉,來餵養飢餓的兒子。
他又曾經見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小夥子,居然在半夜三更裡摸進一人已經快將六十歲的老寡婦家中逗留了整整一個晚上。
他不是去偷銀子,而是去賺銀子。
那一夜,他“賺”了十兩紋銀。
這十兩銀徹底摧毀了他的尊嚴,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無恥,太沒種,簡直是丟光了天下間所有男人的臉。
但郎如鐵的看法並不如此。
他覺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