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神奇也不過是蠱蟲而已,這麼可能不存在弱點?”範劍南皺眉道。
巫長青搖頭道,“我知道你的這種想法,其實在歷史上,巫家和你抱有相同想法的人有很多。他們之中不乏聰明才智之士,但是縱觀整個歷史,巫蠱之爭一直存在,至今沒有人發現金蠶蠱王有什麼弱點。也從來沒有人想出徹底剋制這種蠱王的方式。所幸運的是,金蠶蠱王的培育成功率極為低下。所以巫家才能在和黎家的爭鬥之中略處於上風。”
“真的會這麼厲害?”範劍南皺眉道。
“金蠶蠱王一旦蛻變成蟲,那就完全不同於一般的蠱蟲了。即便是古代巫者也一致認為這是一種惡毒嗜血的邪物。”巫長青嚴肅地道,“而幾乎每一隻成熟的金蠶蠱王,都會帶來一場災難,因為金蠶蠱毒是無解的,而且具有很強的傳播性。在歷代和蠱術者的交手之中,巫家的人死傷無數。經歷了痛苦的實踐之後,我們才認識到了一點。”
“那如果是你,面對使用金蠶蠱王的黎希賢,會用什麼樣的方式應對?”馮瑗反問道。
“沒有其它方式,唯有決死一拼,在我死於金蠶蠱毒之前,擊殺金蠶蠱蟲的飼主。巫家歷代人也都是這麼做的。”巫長青緩緩地道,“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我絕無倖免的可能,唯有抱著必死的心,以求同歸於盡。”
範劍南皺眉道,“我有一個問題,如果金蠶蠱王真的如此厲害的話,他們又怎麼避免彼此之間的誤傷呢?比如黎家的蠱術師大舉進攻巫家,而金蠶蠱王的殺傷力不是也足以使得他們深受其害麼?”
“不存在這個情況。”巫長青搖頭道,“因為真正的金蠶蠱王出手,對方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範劍南吃驚地道,“一個人單挑整個巫家?這怎麼可能?”
巫長青苦笑道,“事實就是如此。蠱術師真正動用到金蠶蠱王,那麼只有一個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更大的可能是,他會對巫家的人造成難以估計的死傷,而自己也死於巫家人之手。所以說,巫蠱之爭,從來沒有真正的勝利者。永遠都是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同歸於盡。這真是太殘酷了。”馮瑗臉色有些發白道。
“是的。”巫長青點頭道,“也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當年黎夫人和她的丈夫才會,主動向巫家求和。終結了這段巫蠱之爭的慘劇。巫家和黎家,本就同出一個源流,只是彼此堅守的理念不同而已。而這看似簡單的理念不同,卻導致了兩家的人流了無數的血。”
範劍南苦笑道,“這人世之間,古往今來的多少次戰爭。不也是因為理念不同,和信仰不同麼?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包含了多少血淚在裡面。可悲的是,大多數時候人們還情願死死抱著自己的理念,而慷慨赴死,都不情願用對方的角度來看待同一個問題。黎夫人的丈夫能夠做到這一點,確實令人欽佩。”
巫長青嘆息了一聲道,“劍南,你如果真的想要戰勝黎希賢,那麼只有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範劍南道。
“巫術!”巫長青嚴肅地道,“你知道的,隱藏在巫文之中的古代巫術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範劍南點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嘗試尋找一種方式來對方黎希賢的金蠶蠱王,可惜的是到現在依然沒能成功。我根本無法從那些浩如煙海的巫文之中找出對付金蠶蠱王的方式。”
巫長青緩緩地道,“巫術和你所學的玄學術數不同。更接近術法的原始形態,講求的是,悟性重於理性和感性。你必須用另一種方式去發現,而不是憑著你所學的東西去理解。”
“去發現,而不是理解。”範劍南沉吟著這句話。
“是的。這是我這麼多年以來,對於巫術的唯一的心得。”巫長青緩緩地道,“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能夠找到這種方法。”
“你是太高看我了,還是故意在安慰我?”範劍南苦笑道。
巫長青微笑道,“我說的是事實。”
接下來的幾天之內,範劍南又把自己反鎖在了書房內,幾乎是沒日沒夜的泡在那些古代巫文之中。每天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參悟這些古代巫文。由於睡眠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幾乎長時間陷入了一種恍惚之中。而這種恍惚的狀態,卻正是巫者修習巫術所需的狀態。
因為巫術者認為,只有在放棄了自我意識的時候,人才更加接近純粹精神的本源。甚至現代非洲某些古老部落的巫師,依然會藉助某些具有麻醉致幻效果的草藥,來強行使自己進入這種恍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