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七喜會突然衝進來,大喊著要殺了他。他的心思不在電影上,他為什麼不報案,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報案了,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就會曝光。他相信被抓後的七喜什麼都會說出來,如果讓安蓉知道了那些事,他就有可能真正地失去了安蓉。他真想把一切都告訴安蓉,可他沒有這個勇氣,他必須當面找七喜談一次,但現在不是時候,要等他情緒穩定之後。
王子洋一直在想著問題,等他從問題中自拔出來,他不知道電影放了多久了。
他一轉頭,發現身邊的安蓉不見了。他想,她一定去上洗手間了,以前陪安蓉看電影,她也有這個習慣。一到緊張的時候,她就要上廁所。
可是等到電影放完,安蓉還沒有回來。
王子洋急了,她會到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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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蓉剛開始時是覺得腹部很脹。她和王子洋說了一聲什麼就離開了座席。王子洋沒有回答她。她對此很習慣,以前看電影也有這種情況。王子洋看電影也相當投入,安蓉穿過彎彎曲曲的過道,來到了女廁。女廁裡的燈亮得晃眼,這是她所喜歡的光線。廁所十分乾淨,空氣中飄浮著空氣清新劑的香味,她坐在白得發亮的陶瓷馬桶上,聽自己下身的排洩物像歌聲一樣嘹亮起來,內心產生了一種暢快的感覺。她撕了一張廁紙輕輕地擦了擦那個柔軟部位,就站了起來。她把三角內褲拉到了臀部,放下了擼起的裙襬,她的頭就暈了一下,一股綠光在她眼前一閃,她的目光就痴了。她彷彿聽到遠處有一個飄渺的聲音在召喚著她。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樣離開了影城乾淨芬芳的女廁,穿過那彎彎曲曲的過道,來到了電梯口。她還沒有按下電梯的按鈕,電梯門就在她面前自動開啟了,電梯裡一陣冰涼的風湧過來,安蓉被這團冷風裹了進去。電梯轎廂裡就她一個人,電梯轎廂裡的燈滋滋地響著,忽明忽滅。電梯很快就到達了一樓,門又自動地開啟了,她又被一團冷風裹了出去。
街上車水馬龍,人行道上人來人往。
安蓉被那團冷風裹著在人行道上穿梭著。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遠處召喚著她。
她一直朝女人的聲音的方向疾走。
她走的飛快。許多路人都停下了腳步,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行走。
一個帶著小孩的婦女也佇足看著安蓉從她身邊風一樣掠過。
小男孩拉了婦女的手一下,婦女這才低下頭了問孩子,兒子怎麼啦。
小男孩的目光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用小手指著安蓉的背影說,媽媽,你看那個阿姨的腳。
婦女看了一下安蓉的背影,又低下頭問,孩子,那個阿姨的腳怎麼啦?
小男孩說,她的雙腳怎麼不踩在地上的,像超人一樣浮起來的。
等婦女再次抬起頭來,用目光去追蹤安蓉時,安蓉早已消失在人流中了。
婦女又低下頭;用手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
她說,孩子,你該不會眼花了吧?
小男孩仰著臉,滿臉堅定地用稚嫩的聲音說,媽媽,我的眼睛好著呢,怎麼會看錯呢。
婦女又抬頭朝安蓉疾走的方向孤疑地望了一眼。
她滿臉的迷茫。
她趕緊抱起孩子,匆匆而去。
七喜想著想著就突然痛哭起來
那女人的召喚聲在這裡終止了
75
安蓉站在離鋼琴酒巴大約三百米的街旁,呆呆的看著街道的中心地點,那女人的召喚聲在這裡終止了。鋼琴酒吧門外閃爍的霓虹燈在安蓉的臉上閃爍。
安蓉兩眼綠光閃爍。她呆立在那裡,像一個幽靈般呆立在那裡,每一輛過往的車輛都在朝安蓉行注目禮。
這時,一輛白色的寶馬轎車嘎的停在她的旁邊。這是一輛掛著黑色車牌的轎車。
車窗玻璃緩緩地降了下去。
車窗裡伸出一張臉,那張臉像一塊麻將牌,粗大的鼻子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
這人的嗓門也很粗大,他衝著安蓉大聲說,小姐,要不要送你一段,在這裡等人哪還是幹什麼?
安蓉彷彿聽不見他的話。一雙綠瑩瑩的眼睛直直地瞪著前方。
那人又粗聲粗氣地說,小姐,跟我們走吧。我們保證安全地送你到達目的地。
安蓉還是沒有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彷彿這輛車和車裡的人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