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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是滿心的不自在。沈夢轉過臉去,啞聲說道:“你先洗罷。”

他拿起小童放在門前的木盤,放在了桌上,這才走去床邊,坐了下來。何燕常頭髮都已經擦得半乾了,那隻小蛙又叫了起來,他凝神聽了片刻,突然想起甚麼似的,停住了手,發了一陣兒呆。

沈夢覺著他自醒來之後,便頗有些古怪,言語之間總是教人捉摸不定,見他這時心不在焉,彷佛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正惴惴不安,便問說:“怎麼?是哪裡不舒服麼?”

何燕常哦了一聲,有些懊惱的說道:“也沒甚麼,只是才想到既然遲些還要洗的,我還擦它做甚麼。”

沈夢沒想到他是為了這個在煩惱,心裡到有些驚訝,便暗暗的鬆了口氣,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情不自禁的說道:“怕是等等水就燒好了,你若是不想動,我替你洗便是了。”

何燕常朝他看來,臉上的神情有些難以形容,彷佛有些意外。沈夢明知他雙目失明,不能視物,卻還是僵了一下,何燕常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沒在看他,片刻之後,才說:“好啊。”

沈夢又歡喜又驚訝,便忍不住朝他靠了靠,大著膽子握住了他的手,發誓一般的說道:“我甚麼也不做,只替你洗洗罷了。”

何燕常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道:“沈公子還想做甚麼?”

沈夢攥著他的手,微微的握緊。他想做的事情多得很,可這人卻不一定喜歡。

沈夢屏著氣,看他的眼角,這個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在月下舞劍的男子了,不再年輕,不再意氣風發,就連眼角,也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甚麼樣的緣故,竟然對這人這樣的難以割捨。

兩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裡,有那麼片刻,誰都不曾說話,只是坐著,不知都在想些甚麼。

那時童子便來敲門,說道:水已經燒熱了,要不要把木盆抬了進來?

何燕常也懶得動了,說就在這屋子裡洗,便由著他們將木盆抬了起來,又將水倒滿了,沈夢試了一下,覺著剛好,便扶了何燕常踏入盆中,讓他在熱水中先浸著。

兩個人之間難得這樣的平心靜氣,沈夢雖然疲累,卻忍不住覺著歡喜,輕輕的替他洗著發,便小聲的問他道:“你怎麼想起來要下去捉青蛙回來?”

何燕常閉著眼,沈夢還以為他想睡了,不一定聽得到,卻不想這人反倒笑了起來,說,“我聽了半天,只有它叫得和別人都不同,便捉起來看看,不想竟是這樣小的一隻。”

沈夢心中似有所感,只是一時不能明辨所以,便默不作聲的替他洗著頭髮,然後兩人再無別話。

何燕常老實的坐在木盆裡,任由他擺弄,沈夢替他洗完之後,便讓他去找曹真看看。何燕常洗過了之後,便很想睡,不願出去,沈夢便說:“你這樣嗜睡,往日在教中也不會如此,你去讓曹真看看,莫不是有甚麼古怪?若是沒有,你便放心回來睡便是,難道我叫你去看曹真,倒是要害你不成?”

何燕常靜了靜,嘆了口氣,抓起外衫,不言不語的走到門前,摸索著將門推開了。

沈夢心裡亂得很,也不願再喊童子來替自己添水,便用那半溫不熱的水草草的洗完了。也不知是葛金草藥性的緣故,還是方才落了水的緣故,他從方才起就難受得厲害,胸口發疼,比平日還要難過,也不知是怎麼了,倒好像有些發著熱症似的。床上只有兩條被,他便將何燕常弄得有些溼的那條被扯了過來隨便的蓋了蓋,他只想略躺一躺,等到何燕常回來再說。卻不料一躺倒眼皮就沉得幾乎睜不開,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彷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水之中。

《梁間燕》二十五

何燕常懶洋洋的走去了曹真那裡,曹真正在埋頭專心的給他熬藥,他便稍坐了片刻,不過那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打了無數個哈欠。曹真警覺起來,便問他身體怎樣,是不是很有渴睡,又問他有無咳嗽,嗓子如何。何燕常“嗯”了一聲,說:“很想睡,嗓子有些癢,剛睡起來就想咳嗽……”他頓了頓,才說:“是葛金粉的緣故麼?”

曹真猶豫了一下,不安的說道,“的確,這些症狀都是的。若是一直用下去,還會漸漸的虛弱下去……”

何燕常點了點頭,意思是聽到了,讓他不必再多說了,曹真見他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終於露出焦灼的神情來,說,“教主,你不該這樣,……”

何燕常打斷了他,笑著說道:“不該這樣?那我應該怎樣?”

曹真想起之前是自己一心要求他前來,不由得滿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