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目送一人買了餅離開,鄭多娣終於忍不住了:“苗翠花,你不要臉!”
“我咋不要臉了?”苗翠花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你賣你的包子我賣我的餅,人家愛吃啥就吃啥,你嫌我賣餅不要臉,是不是覺得人家買我的餅不買你的包子也是不要臉?”
“要不是你礙事,人家會不買包子?”
“可人家一見我這餅就不買包子了,這不正好證明我的餅比你的包子好吃麼?”苗翠花撇撇嘴,很有誠意的勸道,“我勸你啊,又嫉妒人家的工夫,倒不如想想咋把自個兒的包子做的好吃點。你的包子要是好吃的話,人家會不買麼?”
多娣妹子,你可悠著點兒,你後邊還有幾桌客人呢,要是鬧得太過頭,讓人都知道餅比包子好吃,以後你可就更沒生意了。
數落完鄭多娣,苗翠花又看了眼一直陰沉著臉的苗富貴,咧嘴一笑:“苗大叔啊,咱也做了好一陣子鄰居呢,正好我鋪子再過五六天就開業,到時請你吃開業酒啊。”
苗富貴頓時冷哼了一聲。
“別嫌棄嘛,雖說我那鋪子就三間門面,一年不過‘才’三十兩銀子,估計一個月利潤也‘就’不到十兩而已,可好歹也是間鋪子啊。”苗翠花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她真的很好奇,劉荷花昨兒知道她要開店之後,有沒有鬧著苗富貴也去開店。
畢竟,那麼一個要面子的女人,如果眼看著自己的眼中釘有了鋪子而自己沒有,估計心裡會很不爽吧。
但苗富貴給她的回覆只有一個字:“滾!”
嘖嘖,好大的火氣,見你心情不好,那我就開心咯。
“羊油餅配豆沫,越吃越香,越香越吃咯。買豆沫白送酸豆角,來晚了送完了那可不賴我咯!”
清脆的吆喝聲讓苗富貴的臉色更加陰沉,忍不住扭頭瞪了鄭多娣一眼:“以後別給搞那些破事兒,你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車能推著走,現在她不擺攤了到處吆喝,比先前還礙事。”
鄭多娣張了張嘴,可看看正在一邊給人盛豆沫的苗翠花,只能應了一聲把頭滴下了。
偏是心情不好總有人來礙眼,就在苗富貴拉長個臉揉麵的時候,幾人嘻嘻哈哈到了攤前,為首的一人笑嘻嘻的開口:“富貴,富貴啊,你這生意不孬啊。”
苗富貴真不想搭理眼前這幾人。
但人家苗翠花已經搶先開口了:“這不是洪叔嗎?喲,安叔,成叔也來啦。”
苗富貴也只能硬擠出個笑容來跟幾人打招呼。
幾人已經很不客氣的在後邊桌前坐下了,用他們的話說就是——
“富貴哥生意做的好啊,這麼久不見了,兄弟可真掛念你。”
對於這幾位兄弟,苗翠花可是有很燦爛的記憶的。他們幾個都是苗富貴的堂兄弟,說是堂兄弟,其實也不是親堂兄,幾乎要出了五服了的。不過,畢竟還是親戚嘛。而這幾位叔叔最擅長的呢,就是……
“那個,富貴哥啊,”苗成大嚼了兩個包子進肚,這才開口談正事,“你這生意越做越紅火啊,去年我來時,你這兒才三五張桌子,瞧瞧,現在都擺了六七張桌子了。”
“哪裡,生意也就湊合,桌子是擺的多,可人還是少。”苗富貴暗暗磨牙,這幾天真是晦氣,死丫頭找茬不算,這幾個混賬竟然也來了。
苗洪立刻介面:“富貴哥就是愛客套,要是這還算湊合,那弟弟我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苗安正在灌米粥,聽見這話,他忙擱下碗,強行把嘴裡的粥嚥下去,點頭憨笑道:“洪哥,咱可不就是快去喝西北風去了麼?”
難得能旁觀別人的好戲啊。苗翠花笑彎了眼睛,也不吆喝了,把小車一支,趴在車頂上等著看幾位堂叔表演。
“富貴哥啊,兄弟這次來,一呢,是幾個月不見了,怪掛念你的,專門上城裡來看看,這二呢……”苗洪乾笑一聲,桌子下的腳輕踢了下正在塞包子的苗成。
苗成會意,擱下咬了半口的包子,嘿嘿笑道:“實話說,咱家就數你最能幹了,能在城裡做生意,日子過得可比咱兄弟幾個強得多了。那個……你是不知道啊,今年地裡澇得不成樣子,我那點兒口糧也就夠我老爹三五天吃,我都喝了三天稀粥了。”
澇得不成樣子?換詞兒了是不,去年旱今年澇,明年是啥?苗富貴沒吭聲,只在那裡用力揉麵。
“可不是麼,我媳婦剛生了個閨女,現在一家子五張嘴都等著吃,再這麼下去,我就得拖著二蛋上街要飯去了。”
總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