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準備考公民,也把自己的情況寫給她,讓她幫忙把那個公民考試複習手冊上的題目和答案全部翻譯成漢語,再用漢語註上發音,他好照著複習。她花了好長時間才弄好,把那個複習手冊寫得密密麻麻的。她只記得她把
PLEASE注成了“撲你死”,被他們一頓狂笑,後來他們告訴她,“撲”在他們的方言裡就是X的意思。
但BENNY
的名字,她從來沒問過,他自己也從來沒提起過。現在想來,真的有點奇怪,好像店裡的人從來沒叫過他的漢語名字,如果說他們都不知道,那就有點說不通了,老闆、
BENNY和阿SAM是從同一個村出來的,老闆跟BENNY
關係又那麼好,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說他們平時都很注意,沒叫過他的名字。
LILY說:“JOE說了,BENNY肯定是逃亡在外的。他說BENNY
看上去很聰明,到美國來又這麼久了,怎麼會沒讀大學?即使沒讀大學,也可以在紐約找個工作,不用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打現金工。在中國餐館打現金工的,不是學生,就是偷渡的,要不然就是犯了法逃亡在外的,總之就是那些沒工卡的人,不然誰會打哪種又累、工資又低、還沒有任何福利的現金工?”
她承認JOE說得有道理,因為她自己也這麼想過,但JOE打聽這些幹什麼?她問:“他為什麼突然想起打聽這些?”
“他說他這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因為你在威脅他,說如果你女兒籤不到證,就要怪他,你就要利用你的色相,買兇殺他,所以他不得不防著點。”
她大叫起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買兇殺他,他簡直是…
”然後她想起自己的確是暗示過,如果有人敢毀壞她女兒的前途,她就要懲罰他,讓他活得生不如死。她把自己那天的威脅說了一下,不解地說,“但是
我說那話不是有個前提的嗎?如果JOE不毀壞我女兒的前途,我難道會發了瘋,要去報復他?”
“他說你女兒簽證的事,誰說得準?前面已經拒簽過幾次了,這次又只給一個小孩籤,誰知道籤不簽得到?再說你那個老公,一天到晚都在擔心你會不要他了,他會順順當當給你女兒籤?這次答應得這麼順當,肯定是想讓你寄錢回去。到時候你們自己沒簽到,你還以為是他搗鬼,那他不是吃個冤枉虧?所以他說他要防一手,免得栽在你手裡了。”
海倫真是大失其悔,早知道如此,那天就不該說那些狠話的,現在惹出麻煩來了。難怪別人說“Don'ttroubletrouble
untiltroubletroublesyou。”
LILY說:“JOE
對我說你在威脅他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象你這麼溫和的人,哪裡會說那樣的狠話?我想肯定是他在瞎編。他這個人,編神話的本事是很高的。你們那次發生了那事之後,他打電話對我說,是你挑逗他,糾纏他,要跟他睏覺。他說你從裡面把門鎖了,跑去問他:‘你不是說你是寧可錯睡三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嗎?你怎麼把我放過了?’”
海倫氣得話都說不順暢了:“他、他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他鎖的門,如果如果不是他鎖的門,BENNY
來的時候,他怎麼有鑰匙開門?”
“他說他後來找到鑰匙了。他說你肯定要賴帳,不承認是你在糾纏他,但是如果他真的有那心思,還不早就把你吃掉了,還會等到最後一天?到了最後一天,又不盡快動手,還會等到
BENNY闖來?你明明說了過一個半小時不回去,BENNY會找來的。”
“我…他…”她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你就相信他了?”
LILY
說:“我怎麼會相信他呢?我知道他是個會編神話的人。那次游泳之後發生的事,他對你說的,不也是一個跟事實不同的版本嗎?可能你那時相信他了
…”
海倫馬上說:“我沒有…完全相信他”
“嘿嘿,沒有完全相信,就是說還是有點相信的。這種事情就是這樣,只發生在你們兩人之間,別人都搞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如果他對別人那樣說,恐怕很多人會相信,因為他畢竟比你年輕十歲
”
“年輕十歲怎麼啦?年輕十歲就說明我一定對他有意思?”
“你不用著急,我肯定是不相信他的。再說這種